“不必多禮。”葉瑾擺擺手,“過年自當隨意一些。”
“來來,諸位快些進來坐。”楚恆笑容滿面,“酒席都備好了,承兒特意從江南千葉城買了酒,可是上好的陳釀啊。”
“世子費心了。”沈千楓道。
“沈盟主不必客氣。”楚承謙和有禮,“早就聽聞小王爺喜歡,正好有朋友順路過來,便帶了兩壇。”
葉瑾聞言掃了他一眼,並未多說什麼。楚承知道他向來脾氣如此,倒也沒有放在心上。
楚淵不喜鋪張浪費,楚恆自然不敢大操大辦,說是酒席,其實就是多做了幾道家常菜而已。眾人在廳內坐成三桌,輪著敬過酒後,便開始悶頭吃飯,沒有歌舞助興,只有一片筷子碗碟聲。
木青山有點後悔,早知如此無聊,還不如在家自己煮麵吃。
“來來,溫大人嚐嚐這個。”大概是覺得氣氛太過尷尬,總算有人打破僵局,遞過來一碗白蟹炒粿。
“多謝。”溫柳年接過碗,眼底有些疑惑。
“在下碧濤城縣令,名叫姚成。”對方趕忙自我介紹。
“原來是姚縣令。”溫柳年恍然,然後便開始低頭吃炒粿,完全沒有再繼續說話的意思。
姚成在一邊乾著急,按理來說難道不該寒暄兩句,問問最近百姓過得如何,哪有一句不說就開始吃的道理。
“醬還不錯。”吃完一小碗後,溫柳年稱讚。
姚成趕緊道:“這是碧濤城內王壽王老闆家的獨門醬料,換做平日若大人喜歡,送個三五壇也無妨,但偏偏最近他家中有些事,怕是趕不及做啊。”
“趕不及就算了。”溫柳年很是豁達,又自己盛了一大勺,那這頓就多吃點。
於是姚成便又被噎了回去,怎麼也不問問為何會趕不及做?
“我敬大當家一杯。”楚承倒了一杯酒。
趙越與他輕輕碰了下杯。
“聽聞大當家在東海閉關練功,”楚承試探,“不知師承何門何派?”
“師父並非江湖中人,所以並無名號。”趙越笑笑,“連所練功夫都是獨門獨創,只怕即便說了,世子也未必聽過。”
“我也在東海有些朋友。”楚承道,“不過倒是的確沒聽說過,東海還有如此一位隱士高人。”
“世子在東海有不少朋友?”溫柳年聞言刷拉扭頭。
沒料到他會有這麼大反應,楚承微微頓了頓,方才道:“平時經常會在東海練兵,也有些貿易往來,所以認識一些商客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溫柳年看上去似乎頗為喜悅。
楚承不解:“大人有事?”
“自然是有的。”溫柳年點頭,“不過還是等吃過飯後再說,免得掃興。”
……
這句話原本就夠掃興了啊。其餘官員心裡愈發忐忑,卻又無一人敢問,楚承也覺得自己似乎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。
桌上愈發安靜,溫柳年倒是絲毫沒被影響食慾,又夾了一條魚慢條斯理吃。
“姚大人,怎麼今日看上去氣色不大好啊。”酒過三巡,楚恆漫不經心問。
姚成好不容易得了機會,趕緊接了話茬:“最近碧濤城所轄各村落都受了寒災,百姓衣食堪憂,下官又豈能安眠。”
“受了寒災?”葉瑾皺眉。
“是啊。”姚成點頭,“漁村百姓都是靠天吃飯的,今年天氣沒來由異常冷,除了碧濤城,其餘城鎮的百姓日子也不好過啊。”
一語既出,其餘官員也紛紛附和,說辭像是事先演練過,都說不忍百姓受苦,甚至還有人當場抹了眼淚。
“當真如此艱難?”溫柳年終於捨得放下筷子。
“大人初來乍到或許不清楚。”楚恆道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