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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伯父,這更加說明東洋人沒有任何情義可言。真要把你往死裡整的時候,絕對不會手軟。所以我們更要做好準備。”秦瑜跟宋老爺說。
宋老爺站起來:“這些年,東洋布逼得我們一再降價,毛利已經已經很低了,他們再這麼玩,海東廠還能撐一段過去,下面的那些小廠,恐怕幾個月都沒辦法撐下去。”
“就是說呀!幸虧這次兩個孩子剛好聽到這個訊息,我們可以有先手準備。”
“是啊!”宋老爺仰頭吐出一口煙,“跟他們拼價格,是玩不過了。現在說拿出項老闆的殺手鐧,以質量取勝。海東廠能做到與東洋廠同樣質量已經不錯了。能招架硬抗,想要還手卻很難。”
他想了一下:“舒彥,從明日起,機器上所有的布料,全部按照特一等品的標準去做。”宋老闆站起來,“還有通知所有的經銷商,說我們要在市場上促銷,買一尺送三寸,多買多送,滿一丈再多一尺。無比把庫存裡的,當前機器上的,常規布料,趁著通富廠和東洋廠剛剛在商議合作,還需要時間反應,我們儘快把這些跟東洋布沒有辦法比的布料賣出去,減少損失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通富廠要鋪貨,要人相信他的布料是東洋廠的白坯布,也是要時間的。等他們把布料送到櫃檯上,我們和他們一樣質量的布料已經上了櫃檯。我們的渠道比他們廣,除非東洋人拿出他們渠道給通富。”宋老爺說。
“東洋人要搞傾銷,肯定會拿出渠道支援的。不過,幸虧有……”宋舒彥往秦瑜看去,“小瑜給我們出了改進方案,按照方案執行下去,我們應該這個質量這個價格還能承受。”
“這個時候會有下一階段,那群龜孫,情願虧本也要逼我們出局,價格再往下降,我們能有什麼破局之法?”宋老爺抽著菸斗皺眉。
傅嘉樹拿了一份舊報紙給宋老爺:“宋叔,我和秦瑜已經想了一個辦法。您先看看這篇報道。”
宋老爺見1925年3月13號的一份報紙上,一個標題《紡織廠裡關著多少童工?》
這篇文章的標題實在有違當前那種標題勢必驚悚的味道,只是闡述了紡織廠童工使用比例,而東洋紗廠的比例尤其高,甚至到達一半以上,還有部分是已經超過十五歲,但是是用包身工的方式進去的十五到十七歲的女孩子。
“我們現在也在用童工。”
“但是,我和舒彥兄已經有措施了,採用三班兩運轉,還是十二小時倒班,兩天白班,兩天夜班,兩天休息,休息的兩天,會請先生教工人識字。因為這種報道需要深度調查,所以需要時間。我和嘉樹兄商量了一下,等東洋人支援通富廠全面鋪開,通富廠宣傳他們用東洋布到位的時候。這個報道橫空出世,開始鋪天蓋地報道包身工和童工現象,讓人們認識到,東洋紗廠在上海的大發展是因為上海的廉價的,無底線被剝削的勞動力導致的。每一塊布上都染著紡織女工的血。1925年5月30日的慘案,記憶猶新。”秦瑜跟宋老爺說。
這是從紗廠開始的一場工人運動,宋老爺哪裡會不記得?
秦瑜再說:“這個時候,海東廠在報章上向全國的紡織同行提出倡議:孩子是中華民族的未來,善待每一個孩童從我做起。並且分享海東與工人共同成長的模式實踐。”
宋老爺眯起眼睛看著秦瑜:“倒逼同行採用跟我們類似的工作休息方式,逼著他們拉高用工成本?”
傅老爺從瓷罐裡抽了一支雪茄點燃:“大部分廠商不會長期這麼做的,但是會有部分廠子跟進,至少也能幫部分工人爭取了權益。另外呢!海東的名聲會好起來,只要質量夠好,就能跟項老闆的固本肥皂一樣的產品。不懼與任何洋貨的競爭。”
“這就是正向迴圈。我們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