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見那小丫頭被安置在了榻上,臉色確實不好,白得嚇人,但總算慢慢醒轉過來,只是氣息急促,胸脯起伏不止。大約還驚恐於元豐的那番話,靠在商媽媽懷裡仍是抽泣,小聲說:“媽媽,我不要他們住在這裡了,把他們都趕出去。”
易老夫人和齊氏一聽,心裡便嘀咕起來,這丫頭作這模樣,最終的目的原來是借題發揮。那日容他們住進來,只是暫時成全了她的孝道,等一切安穩了,營造出個長輩兄姐欺凌她的現狀來,到時候再讓他們搬出去,責任便不在她,在長輩無良上了。
易老夫人蹙眉不已,“你這孩子也過於膽小了,你四哥是個糊塗人,一兩句糊塗話,你做什麼要放在心上?把自己急得這樣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四哥果真打了你,鬧到外面去,豈不冤枉了你四哥?”
趙嬤嬤聽了這話按捺不住,反唇相譏道:“老太太可不能這樣偏私,四哥是老太太的骨肉,我們小娘子也是。什麼叫糊塗話?我們小娘子本沒有兄弟,郎主又把她捧在手心裡養大,就算是陝州軍那樣鐵血的軍士,見了我們小娘子也是恭恭敬敬,幾時說過這等狂悖之言?女孩子膽兒小,受不得驚嚇,老太太不去責罵四哥,倒來怨我們小娘子,這是什麼道理?”
易老夫人很是不滿這些婆子都來回嘴,冷著臉道:“我同孫女說話,如今竟是要看你們的臉色了?你們只管伺候就好,主家的是非,輪不著你們過問。”
趙嬤嬤卻並不買賬,“老太太這話錯了,我是大娘子陪房,我們小娘子是我一手帶大的,要是有人膽敢欺負我們小娘子,我就算豁出命去,也要和那人論個長短。”
商媽媽也應聲,抱著明妝對易老夫人道:“老太太,我們小娘子已經發了話,何必再來費口舌。她身子弱,經不得哥哥姐姐催逼,老太太若是心疼她,就少說兩句,免得讓我們小娘子更堵心,倘或出了差錯,只怕就算是老太太,也擔不起這個責任。”
這時郎中進來了,眾人都讓到一旁,午盞將人引到榻前,切切道:“先生,快給我們小娘子瞧瞧吧。小娘子受了驚嚇,先前一下氣上不來,險些急死我們。”
郎中忙上前辨色把脈,沉吟道:“人有七情,喜怒憂思悲恐驚,各有其所主。怒傷肝,怒則氣上,恐傷腎,恐則氣下,驚傷心,驚則氣亂,幾番衝突之下便有了驚厥之症。我這裡先給小娘子開幾副壓驚的藥,但要切記一點,小娘子往後再不可受驚嚇了。年輕姑娘五臟六腑稚嫩,調理得不好,要落下病根的。”
邊上眾人連連答應,煎雪伺候郎中筆墨,待開了方子就讓小廝出去抓藥。郎中又給了一瓶定神丸,囑咐讓小娘子含服,又交代了煎藥的火候和劑量,方領了診金告辭。
易老夫人和齊氏這時就很尷尬,齊氏還在那裡裝模作樣,來討明妝的好,說:“般般,你且消消氣,回頭我讓你四哥來給你賠不是。你要是生氣,捶他兩下出氣,千萬別悶在心裡。”
易老夫人也換了話風,趨身道:“大夫交代了,讓你放平和些,氣性太大傷身,年輕輕的姑娘要是真落了病根,那可怎麼得了!”
明妝不想聽她們說話,乾脆閉上了眼睛。嘴裡含著的藥,苦是真的苦,像黃連一樣。早知道老宅那幫人搬進來,日子太平不了,但沒想到這樣迫不及待。既然鬧起來了,就不要大事化小,凝妝會跳井,自己就能裝暈,老太太還這樣輕描淡寫,她乾脆捂住了胸口呻吟起來,“哎喲……媽媽,我胸口疼啊……”
跟前的人再次慌神,商媽媽道:“怎麼胸口又疼了……”
正要替她紓解,廊上婆子大聲向內傳話:“慶公爺來了!”
話才說完,就聽見細鱗銀甲啷啷作響,一個傲岸的身影轉眼到了門上,那疏狂氣魄裹挾著雷霆之勢,竟讓易老夫人一陣恍惚,身上寒毛幾乎炸立起來,還以為死去的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