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。
光是這句話便讓郝大有將他當做了知己,拍案而起,直呼兄弟。
點爆竹的時候,和田守被那第一聲的炸響嚇了一跳,直接就拿起了旁邊的一柄掃把擋在了眾人的身前。
眾人看著他下意識的反應都沉默了一下,隨後就又大笑了起來。
笑聲中,和田守不明所以地抓了抓自己的頭,可當他看著所有人都在笑的時候,他也不自覺地跟著笑出了聲。
那一天的明州城裡,街頭巷尾都帶著爆竹的聲響,很吵鬧,使人幾乎聽不見其他的任何聲音。但也是因為這種吵鬧,叫人很容易的便能沉入其中,不必再去顧慮平常所顧慮著的東西,可以毫無保留的融入到眾人的笑鬧裡。
所以,同樣也是這一天的人世,少了一分深冬的涼薄,多了一分本就該有的喧囂。
長安城的夜空中,又開始綻放起了那種“天火”,自從盜聖將它獻給了長安公主之後,這便成為了長安城的一種特殊的慶祝方式。皇宮的樓閣裡,一個女子身穿著宮衣,默默地對著窗外張望著。半響該是無果,她收回了自己的視線,低頭苦笑了一下,開啟了桌前的一包杏仁糖,取出了一枚放進了自己的嘴巴里。
江湖的風雨之中,一個灰衣女子看著一個倒在了自己身前的江湖人,無聲地收起了自己的劍。她側目看了一眼江南的方向,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劍柄,又轉頭走進了更深的風雨裡。
寰青山,那個黑衣劍客還在練著劍,區別是他的身邊又多上了一罈酒。
唐門的唐重對著一個木樁練著飛刀,練著練著,他是嘆了口氣。少了一個時常鬧事的人,這段時間的江湖,是又變得無聊了一些。
六扇門的嚴亭之最近在處理著一個大案,忙得根本閒不下來。
鐵慕衣又被他娘拉著說親去了,江憐兒還在雲山避世。
百花谷裡,終於又到了過年的這一天,弟子們將山谷張羅得很熱鬧,但是花筠君卻還是沒有參與進去。她只是坐在山谷上的亭子間,拿著一個老舊的香囊看了一會兒,笑了一下,靠在憑欄邊,輕輕哼起了一首歌謠。
“小呀小弟子,出山去出世,師父謹告之,路險有賊子······”
······
唐國的年,給和田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,不止是因為那美味的佳餚,也不止是因為那嚇人的爆竹,更多的是因為人們的臉上,那一種由衷的笑容。實話實說,和田守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的人,一起發自內心的歡笑過。
這真是一個美好的地方不是嗎,爆竹聲裡,和田守是這樣想的。他甚至在想,如果可以的話,他真想讓菜子小姐也來看一看這一幕。她一定會很開心的吧,如此想著,和田守也默默地笑了起來。
千家樓中,李駟和半截仙一起閒坐在桌椅旁。
李駟靠坐在牆邊,閉著自己的眼睛。
半截仙嗑著手裡的瓜子,突然看了他一眼,出聲問道。
“你在想什麼。”
“想家······”
李駟只是這般淡淡地答了一句,然後,便沒有再說一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