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，她左顧右盼。
發現，這裡窮山惡水，黃沙漫天，家家戶戶住的居然還都是土牆草房，連間像樣的瓦房都沒有。
儼然是一個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。
也不知道這秦漢家是個什麼模樣。
不過瞧他衣著寒酸，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但願還能有她一席容身之地吧。
“到了，這就是我家。”
秦漢領著她繞過了幾顆白楊樹，停在了一處小土坡旁。
順著秦漢的手指望去，方陶陶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這也太太太窮酸了吧！！！
若說別人家的草房最起碼還算個“房子”，可秦漢家居然住的是土窯！
土窯也就罷了，還連個門臉都沒有。
說白了就是一個大土洞！
這也能住人嗎？
似乎看出了方陶陶的疑問，秦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：“上個月來了場颶風，我家房子被颳倒了，所以只能暫時先委屈你住在這裡了。不過，你放心，這裡面可寬敞的很，住起來也舒服。”
“是漢兒回來了？”
說話間，一個頭發花白，微微有些駝背的老婦從土窯中顫巍巍走了出來。
方陶陶定睛一瞧，頓時心裡一驚。
這老婦人居然和自己過世的奶奶長得一模一樣！
老婦人見到孫兒帶了個姑娘回來，也吃了一驚：“這是誰家的閨女？”
“奶奶，這是……”秦漢撓撓頭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。
若是告訴奶奶他剛才用還債的錢買了個傻女人回來，奶奶定會氣暈過去。
“你先跟奶奶聊會兒，我去給你挑些洗澡水回來。”
秦漢把方陶陶往凳子上一按，尋了藉口溜了。
“哎呦呦，盧大娘，你家孫子可著實出息了，居然給你買了一個孫媳婦回來！”
方陶陶醞釀了片刻，剛準備自我介紹，院外一個尖銳的女聲扯著嗓子喊道：“哎呦呦，盧大娘，你家孫子可著實出息了，居然給你買了一個孫媳婦回來！”
“他李家嬸子，你說什麼？”
盧氏有些愣愣的，也不知是沒聽清她的話，還是沒聽懂她的話。
李嬸走近前，沖天翻了個白眼：“還裝什麼蒜啊？！你的好孫兒剛剛可是大方的很，花了一百五十文買了傻女人。”
“一百五十文？傻女人？”盧氏瞪大了眼睛，“他李嬸開玩笑吧，俺家哪有那些閒錢去買女人，我們祖孫倆連自己都養活不了了。”
“呸！”李嬸啐了一口，指了指方陶陶道，“這人都領回來了，還能有假？你就少在這兒給我哭窮了，趕緊把欠我家的錢還了，甭想賴賬！不然我馬上找人把你家這個破土窯給堵上。”
盧氏回望了一眼方陶陶，見她衝自己點了點頭，便知這李嬸說的不假。
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的確是自己孫子買來的！
但盧氏深知自己孫子脾性，從來不會亂花錢，更何況是買人這樣的大事。
況且，那一百五十文還是他有幸懂些詩書，點燈熬油替人抄書一個月才好容易得來的，原有一部分是要還了李嬸的債，現在……
“我說他李嬸，我家這等境況你都是瞧在眼裡的，我這個半截入土的人也不會說假話，如今家裡確實是沒有錢可還，至於秦漢買人這件事必有緣由……”
“屁！少跟老孃在這文縐縐的說三道四，我不懂也不想聽！”
李嬸打斷了盧氏，抬手一捲袖子便要上手去推盧氏。
盧氏年歲已高，且腿腳不便，這下若被她推實，必然要摔個跟頭。
說時遲那時快，方陶陶舉手一把就攥住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