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恁地,她竟在陌生人車上睡著。
腦海中出現二幅幅圖畫,像電視錄影機上快速搜畫,終於在某處停下,她做起夢來。
這也並不是餘芒的記憶,餘芒的思維最最簡單,用兩個字便可交代,便是電影、電影、電影。
夢中她感染一種奇特的快樂喜悅,餘芒脫口說出夢吃:可立,我打算重新生活。
張可立大吃一驚,把車子駛入避車灣停下。
只見餘芒滿臉笑容,睡得好不香甜。
張可立怔怔地看著她的臉,一個陌生女子怎麼知道思慧生前對他說過的話?
這個時候,餘芒又說:「多年來只會把失望失意推卸在父母身上,太過分了。」
張可立呆半晌,輕輕推餘芒肩膀,「醒醒,醒醒。」
餘芒這才慢慢睜開雙眼,回到現實世界來。
她對夢境有記憶,輕輕地說:「原來思慧早已解開心鎖。」
張可立且不管餘芒怎麼會知道,已經點頭說:「是,她心靈早已康復,罹病的只是身體。」
餘芒搖下車窗,伸出頭去吸口新鮮冷空氣。
然後轉過來,問張君:由什麼導致昏迷?
「醫生說可能是急時間戒除麻醉劑,引起心臟麻痺,繼而腦部缺氧。」
啊,女主角並沒有掉進泳池裡,細節又要改。
餘芒輕輕地說:「要是我告訴你,思慧的經歷時常入我的夢來,你相不相信?」
張君微笑,「我也時常夢見思慧,假使你們是好朋友,日有所思,夜即有夢。」
餘芒答:「但是我認識思慧,是在她昏迷之後。」
張可立是科學家,他想一想說:「幹文藝創作的人,聯想力難免豐富點。」
輪到餘芒微笑,「是,真不能怪我們。」
張可立重新發動車子引擎,「我有種感覺,思慧同你會成為好朋友。」
「會嗎,我們有相同之處?」
「有,你們兩人都愛好藝術,熱情、敏感、相當的固執。」
餘芒仰高頭笑起來。
張可立在心中加一句:小動作異常相似。
餘芒說:「多希望思慧能夠痊癒。」
張可立用堅毅的語氣答:「『她會甦醒。」
有這樣的一個人在等,思慧不醒太過可惜。
在門口餘芒與他交換了通訊號碼。
張君把車駛走,餘芒袋中的手提電話響起來。
「我一直等了三個鐘頭。」於世保的聲音。
餘芒轉過頭去,看見世保坐在一輛小轎車裡握著汽車電話。
餘芒笑著走過去,「那為什麼不早些撥電話?」
此言一出,才嘆聲錯矣,等是追求術中最重要一環,盛行百年不衰,一早已經有人風露立了中宵,藉此感動佳人,對方心腸一軟,容易說話。
餘芒識穿他伎倆,便毫不動容,笑問:「你沒有更好的事要做?」
世保悻悻地說:「我有重要訊息,阿姨回來了。」
餘芒早已見過文太太。
世保下車來,「你不認識我姨父吧,思慧的父親明天到。」
啊,這才是新聞。
「姨丈與阿姨已經二十年沒見面,我都不曉得怎麼樣安排,所以特地來同你商量,不曉得你這麼忙。」有點諷刺。
餘芒莞爾,導演當然不是閒職。
他們這一票人,自己不做工,終日遊蕩,朋友忙,他們也不耐煩,非我族類,餘芒可以肯定。
世保接著說:「像你這種身負盛名的女孩子,交朋友要小心,不少人想利用你。」
這樣言重,餘芒不得不安慰他:「放心,導演不比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