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到這裡就有點意思了。
梁豐元一個剛剛高考完的學生,看向他的眼中為什麼帶著殺意?
這種殺意,不像是學生會有的。反而更像是之前在末世後期的時候,他見到的那些生存下來的人眼中所擁有的神色……
墨硯書輕飄飄地望了回去,不帶什麼感情,只是覺得梁豐元既然願意看,那就看看好了,有時候知難而退也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品德。
想到這裡,他輕輕勾起了唇角,往黎沐辰身邊又湊了湊。
黎沐辰還以為他突然湊過來是有什麼話要說,誰知他望了他兩秒,墨硯書就那麼定定地坐在那裡,什麼也沒說。
他唇角微抽,就知道墨硯書在社交上天賦異稟,最後還得靠他。
他醞釀了一下,隨後望向梁豐元,面上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:“不是……所以現在什麼情況?梁豐元,你父母怎麼了?你把話說清楚。而且我爺爺什麼時候把我家鑰匙都給你了?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……”
“辰哥,你別急……”梁豐元聽著黎沐辰的話也不急,他仰頭盯著天花板望了半晌,隨後眉頭輕輕蹙起,再次望向黎沐辰的時候,眼眶紅紅的,眼中似有水光閃動著。
墨硯書索性不說話了,身子往後靠了靠,悠悠然地看著對面的梁豐元。
此時,梁豐元的面色有些發白,眸光微斂,多了些沉寂的感覺。
“辰哥,我父母全都感染了那種病毒,我好不容易才抓到機會逃出來的。”
梁豐元說完這句話,倒吸一口涼氣,隨後又吸了吸鼻子,整個人看起來都多了些悵然。
黎沐辰聞言只覺得這孩子也是挺不容易的。
酗酒的爸,控制慾極強的媽,打小就爹不疼娘不愛的……
他第一次遇見梁豐元的時候,孩子在操場主席臺後邊哭得都快斷氣了。
他當時真以為自己是見鬼了。
梁豐元面板本就白皙,哭得倆眼紅紅的,聲音又因為哭了很久低低啞啞的。黎沐辰當時正是好學的年紀,晚自習時剛學著畫了個驅鬼符,愣是拿著一張黃符就準備超度了這個在學校作亂的鬼魂……
結果符還沒給他貼上,轉頭就對上了一張楚楚可憐的臉,甕聲甕氣地問他是不是也是心情不好,他可以給他騰個地方一起哭。
梁豐元那小子甚至還告訴他,主席臺後邊最是隱蔽,一般不會有人過來,小情侶要是聽見這邊有人在哭,也不會過來找晦氣。
搞得他整個人都哭笑不得的,當即把人從主席臺後邊拉了出來,揪到食堂請他吃了個夜宵,暢談了一番。
“辰哥,你能不能不要趕我走……離開這我真的不知道要去哪裡了。”梁豐元委屈巴巴地開了口,聲音帶著些嘶啞。
這一聲把黎沐辰從他的思緒中拽了回來。
他沒有直接回答,反而下意識地轉頭望向了墨硯書,見墨硯書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,他扁了扁嘴,往他身上一倒,靠著墨硯書的肩膀開口道:“元芳,你怎麼看?”
墨硯書聽到黎沐辰問他的想法,皺著的眉心緩緩舒展開,眉梢輕挑:“元芳沒什麼看法,元芳都聽大人的。”
“嘁……這時候你又聽我的了!”黎沐辰輕哼了一聲,抬手拍了墨硯書的手一下。
墨硯書也沒躲,宛如老夫老妻一般地輕輕握住了他的手:“不管怎麼樣,這裡是你家,所以決定權在你的手上。但如果我是你,我會問清楚,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會有我家鑰匙的。”
“不是我爺爺給的嗎?”黎沐辰稍稍反應了一下,有些疑惑。
“嗯。之前你不在,你爺爺把你許配給我了,還說讓我好好照顧你。”墨硯書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“啥時候的事,我怎麼不知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