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日之後,駝隊已經行至石蘭計山口(今巴彥淖爾東北),從這裡開始,他們將沿著陰山南麓一路北上。
草原的中秋,正午的太陽高懸於頭頂,陽光依舊濃烈,但卻少了一些熾熱。天空湛藍如寶石,清澈得沒有一絲的雲彩。
前方不遠處,緩緩地顯現出一處隘口。
過了這個隘口,便是一路坦途。以駝隊行進的速度來估算,再有十幾日便能順利抵達雞鹿塞了。這也就意味著這支肩負重任的駝隊即將圓滿完成護送王昭君的使命。
自從臨河縣動身之後,錢鳴多的情緒便極為低落。他那張原本充滿朝氣的臉龐,此刻卻被陰霾所籠罩,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哀愁。
他的內心痛苦萬分,因為駝隊每向前行進一天,他能夠看到王昭君的時日就會減少一天。他一想到即將和王昭君分離,就會不自主地黯然神傷。那是一種痛入心脾的感覺,彷彿有千萬把利刃在無情地切割著他的靈魂,讓他夜不能寐、食不知味。
他甚至想過要和王昭君私奔,帶著她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地方。可是如果那樣做,王昭君的家人一定會受到牽連,她的父母兄妹的命運一定是悲慘至極的。
如果那樣做,他將改變歷史,流傳千百年的“昭君出塞”,將不復存在。這是他萬萬不可為的。
“這他孃的該如何是好呀!”錢鳴多長嘆一聲。
駝隊在隘口前停了下來,這裡地勢險要,一側山峰高聳,另一側則是萬丈深淵。雖然這道隘口只有短短的幾十米,卻彷彿是大自然刻意設定的一道魔鬼關卡。
錢鳴多打馬跑到駝隊的前方,在經過馬車時,看到在視窗觀望的王昭君。兩個人相視一笑,那笑裡蘊含著深情和默契。
在和幾個將校商討之後,錢鳴多登上一塊巨石,開始指揮駝隊緩緩地依次透過隘口。
就在王昭君的馬車即將駛出隘口的時候,馬車一側的車輪陷進一道山石的裂縫之中,儘管車伕揮鞭不停地抽打,兩匹駿馬鼻孔噴著粗氣,奮力地刨著四蹄,但馬車卻依然紋絲不動。
一個將校看到這種情況,趕緊帶著幾個人過去幫忙。由於陷進裂縫的車輪緊貼著山體,眾人無法近前撬動車輪,只能靠駿馬和人力往外拉動馬車。
王昭君和小紅也從車裡下來,和大家一起推車。
就在這時,一些碎石從山上滑落,“乒乒乓乓”地砸到車頂。大家趕緊一邊躲避,一邊抬頭觀察。
“只是一些碎石”一個將校緊貼著山體,抬頭觀察著“大家抓緊時間趕緊把車推出來離開這裡。”
錢鳴多聽見碎石砸擊到車頂的聲音,他擔心王昭君的安全,便朝馬車趕來。
在大家**協力之下,馬車終於駛離了裂縫。只是車輪有一些開裂,隨隊的匠人旋即趕修起來。
王昭君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遠處,突然,她注意到了錢鳴多正在向這邊走來。她心中一動,便悄悄地走到了隘口的一個突出部。這個地方雖然就在懸崖邊上,但相對來說比較安靜,她只想和錢鳴多安靜的說幾句話。
就在這時,又有一些碎石從山頂滑落,人們紛紛躲避到崖壁之下。一塊如小山般巨大的山石裹挾著萬鈞之力轟然砸下,只聽“咔嚓”一聲巨響,王昭君的馬車瞬間支離破碎,木屑四濺。
這塊巨石緊貼著王昭君跌落至萬丈深淵之中。王昭君花容失色,驚恐地看著碎了一地的馬車,呆呆地站立在原地。
又有一塊巨石跌落下來,徑直朝著王昭君砸來。千鈞一髮之際,錢鳴多如閃電一般飛奔過來,他沒有一絲的猶豫,使出渾身的力量,高高躍起,將王昭君猛力推開。
可錢鳴多卻因這拼死一推而失去了平衡,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傾倒。在眾人絕望的驚呼聲中,錢鳴多如一片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