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憨憨武將,就是乖戾陰冷的樓督主,都為之側目。
“為我效力?”
樓既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,然後朝洛識微招了招手,“過來。”
洛識微乖巧柔順的半跪在他的面前,便感覺一隻手慢慢抬起了他的下巴,那白皙的手指一片冰冷,摩擦著他的下頜時甚至能感覺到一層厚繭帶來的刺癢,一股危險感瀰漫在心頭。
青年的身體僵了僵,卻是動也不敢動。
樓既回有多美,武功就有多高,一層厚繭覆蓋在指腹間卻並不影響他的美感,相反的,那代表著一種恐怖的爆發力。
他只需要稍稍用力,便可以拗斷洛識微的脖子。
洛識微仰著頭,努力地眨著大眼睛,充滿了求生欲,看起來一臉赤誠,實際上心臟早已揪成一片。
又怕死,又怕樓既回作妖。
表忠心是迫不得已。
但是……但是樓既回這閹狗,下一句可千萬不要是把老子給閹了吧?
督主大人,報效東廠肝腦塗地,不閹行不行啊!
一想到這裡,洛識微的心臟就緊張的砰砰砰直跳,完全控制不住。
“怕什麼?”樓既回低笑,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洛識微,那天生多情的鳳眸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嗔意,他說:“你這心,都快跳出來了。”
洛識微厚著臉皮,若無其實的道:“面對督主,又幾人能做到平常心,小民這沒出息的反應也實屬正常。”
“想留在東廠?”
“是。”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
樓既回拉長了語調,他看了一眼刑架上汙言穢語的男人,笑吟吟的說:“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吧。”
洛識微秒懂。
他需要一紙投名狀。
他跟著將目光投過去,細看之下才發現這位竟然是太原趙氏的家主,真正的世家掌權人,同時也是標準的皇權維護者。
晉國建立至今已有數百年,七家士族樹大根深,他們是名門望族,家族中的子孫時代為官,將整個朝廷把控的密不透風,寒門永無出頭之日。
在一段時期中,甚至有種說法時這江山不姓晉,分明就是七世家的。
直到先帝駕崩,樓既回挾天子以令諸侯,把控軍權與政權,七家士族在數年間元氣大傷,為恢復昔日榮光推翻樓既回這座大山,只能不停地試圖擁護小皇帝掌握實權。
洛識微將目光定格在趙家主身上。
後者惡狠狠地盯著他,破口大罵:“你這閹人的走狗!虧得洛御史能生出你這種奸佞叛徒來,小娘養的東西我呸!”
很好,這一看就是搞事情被抓進來了……
政治博弈,一方是奸宦,一方是世族,那就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了。
趙家主辛苦了,趙家主受罪了,感謝趙家主捨身炸碉堡,為他和十三皇子爭取到了一線生機,既然這樣他可就不客氣了。
洛識微淡定的想著,他在那高亢的汙言穢語中,掏了掏耳朵,冷笑一聲,道:“老匹夫,聖賢書讀多了吧,連罵人都是翻來覆去這幾樣,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。”
“督主,”他已經很熟練的改了稱呼,輕聲說道:“既然這老匹夫不知死活,那不如我們就給他點教訓吧。”
他看向樓既回。
樓既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,問:“那你想怎麼教訓他?”
尋常的方式,可是沒法取悅九千歲的。
不過,洛識微恰好就是最瞭解變態、最擅長對症下藥的人。
洛識微垂下眼眸,不鹹不淡的道:“這幾百年來,世族將晉國的官位完全掌握在手裡,寒門無出頭之日,百姓受盡剝削,只有他們高高在上,自然不懂換位思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