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藍煙終於不肯理他,臉頰紅紅的,一推他跑了。
辦公室掩著門,看起來靜悄悄的。直到藍煙敲門進去,才發現……有多熱鬧。
一群老師捧著茶,邊剝橙子,圍在一起談天說地。
許朔從戰局裡解脫出來,接過英語報紙,笑了:“好的,我等會兒就改,不用你來拿了,明天早自習我自己帶進班就行了。”
“對了藍煙——”
許朔遞了只其貌不揚的橘子給藍煙,她當然推辭著不肯要,倒真把許朔逗樂了:“至於麼,班主任給的橘子你都不敢要啊?”
“那,”藍煙眼珠一轉,浮起笑:“謝謝老師。”
“這就對了。”
許朔端詳著她,溫聲道:“前段時間你藝術類測試拿到了五所好學校的降分,我們年級組的老師都誇你厲害,尤其是你們宋老師——”
許朔越說越開心,“現在每次老宋見到我都嘰嘰喳喳,說我把他的得意門生搶走了,非讓我賠他一個新的!”
……你們一群人民教師,是想買賣人口嗎,藍煙撇了撇嘴。
“老師是想告訴你,別去管外面那些不好的聲音,繼續學你的。你們藝術類特長生和競賽特長生有什麼區別啊?我還說你更全面發展呢。”
“我們學校工作處還做過一個統計,往屆畢業的特長生,五年後發展狀態都很好。藍煙,我看你什麼都好,就是自信不夠,必須得改。”
高三班主任做得心應手的,大概就是一對一找學生談話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藍煙想了想,有點難為情:“……其實我還是很擔心。雖然現在說這個有點早了,但我就是怕自己進去了,也不太跟得上,那麼多厲害的人。”
“嗯,顧慮說出來了,看來這話沒白談。”
許朔坐直了身,神采奕奕,更像一個體育老師了,“我敢保證,哪怕你到大學只保持高中階段80%的拼勁,別說跟得上,你肯定排在前面的。”
“不信的話,你到時候再看。”
藍煙見自家老班說的篤定,也點點頭,心裡舒服了很多。
對嘛,瞻前顧後就不是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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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不停的做試卷、評講試卷和自習中,日日夜夜,晨昏更替,春季的運動校服再次換成了夏季短裙。
這應該,也是她們最後一次穿了。
黑板右下角的倒計時牌,從三位數變成兩位,最後變成越來越小的個位數。
大家從欣喜雀躍,每天咬牙切齒地擦去倒計時數字,到依依不捨。
六月初,高考終於來了。
距離高考還有兩天。
於是,許多詞都開始與“最後一次”有關。
淚點低的女老師把最後一堂課,上到淚眼婆娑,用書擋著臉從教室一路低頭回了辦公室。
考前放假兩天,所以這一天,是她們高中的最後一天了。
畢業典禮上,連總被吐槽不會笑的政教處主任,都彷彿可愛起來,說好沒什麼可哭的她們呢——
其實學校的影片vcr做的很一般,但那是他們所有人的青春。
從高一軍訓時的拉歌吶喊,到運動會時一張張單純的笑臉,冬季跑操時各班中二至極的口號。
校門口教育書店的漂亮女老闆娘,食堂三視窗的阿姨,總查他們假條很嚴的門衛大叔。
光是看見班主任許朔站在畫面裡,從自信灑脫慢慢講到數次哽咽,致分別辭的時候,致遠班的學生們眼淚就停不下來。
這三年一晃而過,真的太快。
校長說了許多祝福和鼓勵的話,語氣正一頓時,被學生們含笑帶淚的起鬨聲,嚇住了。
校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