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事,我已經想到辦法了,”裴寂側身看了一眼窩在太師椅上一臉錯愕的齊玉澤。
隗烏也看向齊玉澤,瞬間明白了過來。
“不是,你們也太不把我當外人了,這麼重要的事當著我的面商議,這不太好吧?”齊玉澤還沉浸在他們前半段的話中,被震驚得腦子嗡嗡作響,等回過神來,才發現裴寂和隗烏都盯著他看。
“幹嘛?你們這麼盯著我幹嘛?”
齊玉澤後知後覺地眨眼,一時不知所措。
“我已讓欒越快馬加鞭趕回漠北,齊家運回本家的糧食先救急,那銀兩等欒越回來,如數歸還。”裴寂聲線淡淡,但字裡行間卻格外強硬。
這麼強買強賣,隗烏還真是第一次見。
齊玉澤也是第一次見。
齊玉澤緩了好一會,才張口道:“可齊家的商船已經離開兩天了......”
“我已經命人截住了,不日就會折返。”裴寂雲淡風輕道。
“你要不直接將我綁了,不然我沒法交代。”齊玉澤一臉無奈,聳著肩膀,嘆氣道。
裴寂挑眉,黑眸幽深莫測。
那神色就像是在說:你以為我不想啊!
“如果我不是裴寂,這確實是最省事的辦法。”裴寂點頭笑了下,半點也不掩蓋自己的卑劣。
齊玉澤:.......!!!
隗烏聽到這話,這幾日皺著的眉頭總算是鬆開了:“好,有了齊家的糧食,我心中總算有了底,我這就去安置那些流民,至於那些水匪頭子......”
“可以放他們回去了。”裴寂淡淡道。
“什麼?”隗烏震驚了。
這時庾卓剛好一身狼狽的回來,衣襬上沾滿了灰燼,就連發尾都被燒焦了,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。
“發生了什麼事?庾兄這是去哪了?”隗烏急急忙忙迎上去。
庾卓拍了拍袖口,接過齊玉澤遞過來的帕子,隨便擦了幾下臉上的黑灰:“去做了偷雞摸狗的事,沒問題了,附近各大水匪寨子裡的糧食都被我......”
“燒了?”隗烏雙眸瞪大。
“那可是糧食啊!”齊玉澤臉色驟變,不可思議。
“不是,咳咳咳.....是被我偷、搬走了,不過是放火燒了那空了的糧倉。”庾卓被眼前二人盯得頭皮發麻,急忙解釋道。
“沒燒!”
隗烏和齊玉澤鬆了口氣。
隗烏緩過一口氣,頓時明白了裴寂讓他放了那些水匪的用意:“我明白了,我這就去放了那些水匪頭子。”
話罷,他快步往外走。
“我也回去洗洗了。”庾卓也離開了。
書房內只留下齊玉澤,齊玉澤揉著眉角:“我也知道裴兄沒有辦法了?但是齊家商船我還做不了主,你就算綁了我,讓他們拿糧食來換,那些管事也不一定會同意,我也說服不了那些頑固不化的老古董,就算齊家的商船停在了清風寨前,可你的人只能從護糧隊的屍體上踏過去,沒有第二條路。”
裴寂沉默了一瞬,他倒是真的高看了齊玉澤在齊家人眼中的地位了,也小看了齊家商隊護衛對齊家的忠心程度。
直接從齊家劫走這一批糧食,也不是不行。
但是這就等於徹底和大梁第一糧商齊家為敵了......
可是欒越才離開三天,就算快馬加鞭,一來一回,怎麼也得半個月。
可是這邊的局勢,已經等不了!
“下午商船就會到清風寨外的淺灘,我會和你一起登船。”裴寂一向是做了決定就絕不會回頭的性子,所以到時如果齊家的人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將糧賣給他,他也只有和齊家為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