概是要住在那屋裡了。
屋內黎朔把小孩放下,夏一南坐回沙發上,懶洋洋地說:“房間你隨便挑一個就好,只是帶小孩子這種事情,我就不插手了。”
黎朔笑說:“你別嫌我多事就行。交給那些兵士終歸不大好,太麻煩人家了。”
夏一南哼了聲:“麻煩是麻煩,但你肯放棄麼。”他拿起漫畫書開始看,“這帶沒有什麼福利院,實在不行,就讓軍隊那邊安排一下。但在這之前……”他又放下漫畫書,看了看那瘦弱的小孩,“你又不肯說話,我們要怎麼叫你啊?”
小孩:“……”果然是固執地不說話。健康檢測顯示,他並不是一個啞巴。
夏一南又舉起書:“好了,在你告訴我們之前,你就叫狗蛋了。”
黎朔苦笑:“這也太隨便了。”
“那有什麼關係,簡單易懂,”夏一南說,“狗蛋,應一聲!”
那小孩竟然真的點了點頭。
黎朔:“……”他低頭問小孩,“你真喜歡這個名字?”
小孩繼續點頭。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,狗蛋的房間在二樓,他堅持要一個人睡,還把床自己鋪好了。晚上夏一南拿出些資料研究的時候,他就在旁邊趴著看,幾小時目不轉睛那種。
“看來狗蛋還有科學家的潛質啊。”深夜時黎朔躺在夏一南身邊感慨,“一看就和你像。”
“別說的好像是我孩子一樣。”夏一南說,“我不喜歡小孩子,這種不吵不鬧的還好,其他一哭簡直位元感還恐怖。”
“是是是,我當然知道。”黎朔笑說,“反正也不用你操心。”他翻了個身,“只是厄港就這麼大的地方,他怎麼會在這片流浪。問了周圍一圈人,沒一個認識他的。”
“誰知道呢。”夏一南已經快睡著了,含糊說,“明天再想吧,不是你說的麼,總有一天會找到答案的。”
黎朔就低聲笑了:“是啊,總有一天的。”
這一覺睡得很沉,夏一南醒來時,眼前是刺目的燈光。他花了幾秒鐘的時間,才辨認出,這是實驗室內的燈光。
他的頭有些昏沉,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。
站起身,他看見自己身上熟悉的實驗白色長袍,周圍還有其他科研人員在走來走去,一副外骨骼的半成品就在不遠處的玻璃內,機械在上頭擦出明亮的火光,各種資料上下躍動。
“教授,a組那裡叫你。”一人急匆匆地來到他身邊,指了個方向,“外骨骼的除錯出現了很大問題。”
夏一南就朝那個方向走去。一路上記憶漸漸清晰起來,這是啟示病毒爆發的前夕,他回到了教授身上,如今身處還盛極的平城市內。
遠處他隱隱聽到了爭辯的聲音,尼坤正和黎朔站在走廊盡頭,和過往一樣,為不同立場爭執著,徐承有些無助地站在旁邊,只是生性寡言,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勸阻。
而巨大的玻璃窗外,新兵正在前來報告,夏一南在其中看到了年輕時的娜塔莎——她仍然站得筆直,臉上好似凝著寒霜。
比起車站時,尼坤的面龐年輕了許多,講話的語氣也很衝。這時他和黎朔都還不是什麼將軍,只是普通的將領。凱爾森還在服役,邁斯特拉未沉沒。許婧和伊戈爾也僅是剛進科研組的實習生。平城市浸在溫暖的陽光裡,安琪拉·塞西爾抱著一堆資料,在這樣的天氣中長裙飄搖,準備回到自己的病人身邊。
一切都在未開始之前。
這是夏一南第一次,在被迫情況下進行的穿越。如今熟悉而陌生的一切就這樣,突然鋪陳在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