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陰沉天色下,那些房頂此時好像有密密麻麻的東西在蠕動。剛開始只有二三,但樓宇越高的地方數量就越是龐大,令人不得不注意。
還未等他們看清那是什麼,其中一個東西就不慎從樓頂跌落。它剛巧在車隊的前方,自極高的地方墜落,在地上摔成了一灘。
儘管如此,他們還是分辨出來了,那是一個感染者。
再仔細看向房頂,那些蠕動的東西分明是一個個感染者。它們乾枯的手朝向天空,指間劃過幾抹灰黑的流雲,像是在進行什麼詭譎的儀式,從喉嚨間擠出了嘶啞吼聲。
樓宇的底部和中部,還有不斷向上攀爬的感染者——它們大多動作笨拙。可被吸引的並不只是普通感染者,高階感染者也同樣在向上攀爬,搖搖晃晃掛在鋼筋和窗戶上。
它們一反常態,對經過的車隊沒有任何攻擊的慾望。在最頂端仍時不時就有感染者墜落,在地上摔的暗綠汁液徹底爆開。
而向新城區更深處,沿路皆是乾涸的體液與屍身,樓頂聚集的感染者也更加瘋狂。
這是所有人都沒見過的景象,只是他們現在實在沒有糾結的精力。
一路回到車站的安全門處,幾乎都沒感染者進攻車隊。電梯降下,明亮的燈光點亮他們的眼睛,驅散了其中一路行來的陰霾。
不管外頭究竟如何,他們到家了。
去時的人,回來的不及半數——倖存者可謂是奇蹟,本來車站內低迷的氣氛受到鼓舞。圍剿“死亡”的行動損失慘重,但在古堡存在的暴露下,車站開始重新規劃與掠奪者的對抗。
……
夏一南迴去,還未休息到兩天,就又回到了實驗室內。
“經過儀器檢測,天空裡的雲和‘死亡’的霧氣是同種組成。”許婧在急匆匆前往實驗室的路上,和夏一南這樣說,順手又把一份厚重的實驗報告丟到伊戈爾手中。
伊戈爾懷裡抱滿了紙張,勉強跟著腳步極快的二人,基本看不到前方,整個人都被淹沒。
“我們還在研究如何讓d06的效能最大化,足以清掃開上空。”她接著說,“但遺憾的是,觀測站報告顯示,灰霧的覆蓋範圍是整個平城市。短期內,我們不可能有這麼重大的技術突破。”
伊戈爾補充:“感染者靠近距離接觸霧氣,能夠緩慢得到強化。雖然霧氣對它們的吸引力很大,它們近日沒有攻擊人類的慾望,但難保哪一天我們就會迎來強化後的感染者大軍。”
夏一南揉揉眉骨:“可以確認是‘死亡’釋放的霧氣嗎?”
“不可以,但我們定位了霧氣最濃厚的地區,東城區的會議大廈。”許婧回答,“長期沒有光照,地表植物消失後動物群也會滅絕,我們將失去食物補給。而且灰霧籠罩的地區,六天來溫度已經下降了一點五攝氏度,目前沒有停止的趨勢,也許在未來我們會迎來極寒。”
“所以我們要儘早解決這個問題。”夏一南說,攤開面前厚重如山的實驗資料。
“目前總站長的意思,是派遣兵士前往會議大廈進行偵查,同時我們全力研究d06——這一點人體實驗幫到了很大的忙。”許婧猶豫了一下,“但教授,我們真的不該告訴他們……”
“不該。”夏一南說,頓了下,“在解決霧氣前,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。”
“……好的。”許婧回答,手無意識地絞緊了一下,頗有些不安。
整個實驗室又進入了通宵奮鬥,偶爾犯困時,夏一南又莫名想起葉淮的話。
小心尼坤,車站裡有……
也許這是真心誠意的警告,也許只是一次擾亂軍心的嘗試。
但弄清這些話語之前,不管會議大廈上有什麼,都必須要被抹殺。
感染症狀日漸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