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像是在龐大的時間洪流中,忽而濺起了另一朵水花。黎朔是個極為特殊的存在,特殊到夏一南都不知道緣由,只能慢慢猜測。
儘管是敵是友還未知。但是在這漫長的旅途中,他第一次有了陪伴者。
養傷過程中,黎朔的各色仰慕者輪番到訪,大部□□形健碩,各個眼裡都閃著狂熱的光。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兵士,平日普通群眾見到只想繞開路走。
他們只崇拜絕對的武力,所以黎朔在他們眼中與神明大概沒什麼差別。
兵士們一會捏肩一會送水果,一幫壯實如熊的漢子忙到不可開交,一反平時的威嚴形象,各個猶如演唱會中在臺下尖叫的少女粉絲,個別陳懇而忐忑地要求和黎朔握手,交流著打鬥的經驗。
各色慰問的禮物層出不窮,甚至還有一位壯漢面色嬌羞,遞給黎朔一件自己織的毛衣——天知道他有兩米多,兇悍面容加上黝黑肌肉在正午丟出去都能嚇哭小朋友,成為他們永遠的夢魘。
黎朔接過毛衣,自然地表示了感謝,看來是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了。在這皇帝般的待遇中,他朝夏一南那邊指了指:“幹啥呢幹啥呢!教授還在旁邊餓著呢!去給他送些水果去!”
這幫大漢平時對科研組態度沒多友好,但畢竟教授本身也是兵士出身,還改良了不少裝備,他們多少也有敬意。
於是夏一南的床上一黑,平均身高一米九五、滿面疤痕的兵士圍住了他,死死攔住了車站的燈光,邊在床頭堆滿了珍貴的水果,邊朝著他努力露出笑容,雖然這隻讓他們的面容更加猙獰。
夏一南:“……”他的頭又開始疼了,努力保持教授自信的風采,朝他們友好微笑。這場景,就算下秒他們同時拔刀把自己給宰了,他也不會有任何意外。
黎朔指揮到:“教授付出了很多,表達點尊重。”
於是壯漢們收斂起猙獰的笑容,齊刷刷地鞠躬,面色肅穆。
夏一南:“……”他一瞬間有眼睛一閉,參加葬禮的衝動。在黎朔的指揮下,他也享受了一把皇家級別的待遇,只是這些人作為侍從,實在是長得太恐怖了點。
待到終於四下安靜起來,血腥味散得差不多了,夏一南終於昏昏欲睡。黎朔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口的:“我沒死,你是不是覺得挺遺憾的?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低沉有力,夏一南猛地清醒過來,面上卻仍然是漫不經心的樣子,斜眼掃過去。
黎朔身上纏滿了繃帶,還努力朝他擠眉弄眼的,結果扯到了傷口,表情扭曲了幾秒鐘。
他這樣子的神情,讓夏一南不知道這句問話的性質。好在記憶中原主的性格和他相差不大,他就微微一笑:“沒有的事。”
黎朔悶悶地笑了起來,沒繼續說話。過了一會有人來探查傷情,是個挺年輕的小姑娘。他就和人家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,語調有些輕浮浪蕩,被控制在了不會惹人生厭的程度。
在夏一南看來黎朔猶如一隻炫耀自己羽毛的孔雀,或者草原上急於求偶的雄獅,弄得姑娘走時臉都是微紅的。
他思考片刻,開啟剛借來的筆記本,上頭已經寫上“黎朔”二字,標明瞭他的簡單資訊,夏一南隨後在資訊旁加了一個“明騷”。
考慮到東南車站盡數覆滅,而黎朔目前還老神在在,好似事不關己,夏一南又在原本寫的“重情義”之後加了個問號,圈了起來。一瞬間他在心中對這個人已經有了諸多種猜測,只能等之後慢慢證實。
“寫啥呢?”黎朔的聲音又傳來。他直起身子,在傷口允許的範圍內,往這邊探頭探腦。
“研究報告。”夏一南合上筆記,放在床頭。
“最近沒見你做什麼研究啊。”黎朔皺著眉。
夏一南說:“補充一些以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