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到飛船前往太空,如果我們還活著,平城市還在,你們就回來吧。如果沒有,你們就遠遠給我們獻束花,然後、然後別忘了我們的名字。這片土地如果變得那麼荒蕪,你們是唯一能記得我們存在過的人了。”
“別的城市環境沒那麼好,暴雨的時候要小心住處水流倒灌,颱風的時候要避開高大建築,晚上能別出去就別出去。只有兩個人做事要穩妥一點,”克萊爾笑了,“尤其是黎站長,沒有娜塔莎姐姐管著,再隨地燒烤的話,火可永遠撲不滅了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黎朔認真道,“謝謝。”
“該說謝謝的是我們才對。”克萊爾回答,“還有黎站長,我多說一句,祝您追求成功。”
黎朔哽了一下:“有、有這麼明顯麼?”
“看眼神就知道了。”克萊爾的聲音變得輕快起來,“教授你也在聽的吧?黎站長雖然有時候沒大沒小的,但還是挺好的嘛,要不考慮考慮?”
“去去去。”黎朔說,“小小年紀八卦什麼呢。”
夏一南卻是笑了笑,說:“會考慮的。”
黎朔扭頭:“當真?”
“不。”
克萊爾笑了起來,聲音清亮得好似銀鈴。
不一會夏一南就又覺得精神不佳,於是閤眼睡去。黎朔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,和克萊爾說著話。女孩似乎是真的害怕,保持著通訊說個沒完。
這種沒有什麼營養的對話,奇異地讓夏一南覺得放鬆。他靠著黎朔的肩半夢半醒,恍惚間又聽見了歌聲。
飄渺的歌聲。它縈繞著整個城市,迴旋、上升,帶了磅礴的生氣。在最頂處,它開始消逝,最終在一片溫和的星光裡腐朽殆盡。
夏一南在呼嘯而過的流雲中,俯視整個世界,整片大地在似血殘陽下沉睡。
他無比清醒地意識到,自己有能力阻止這消逝的發生。於是他邁步向前,自高處開始墜落。
撲面而來的風將他颳得遍體鱗傷,要把他撕碎。
在即將觸地的剎那,意識猛地迴歸。他下意識倒抽一口氣,清醒過來,聽見黎朔低沉而急促地說:“快走,他要過來了。”
一旁的尼坤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,夏一南的頭還是疼,勉強站起,跟著他們出了這狹窄空間。
他們刻意收斂了腳步,在克萊爾的指引下,迅速轉移向幾條走廊之外的另一個封閉空間。
那裡是一個檔案室,離克萊爾所在的監控室很近。很快他們進入其中,門重新合攏,謹慎起見沒有亮起任何的燈光。
克里斯不如“瘟疫”,或者“審判”,擁有超人的感知力,能感知到活物的存在。他更像是擁有普通人的感知,聽力、嗅覺或是視力,都沒有出彩的地方。能躲過普通人的地方,也能避開他的搜尋。
接下來是沉默而難捱的等待時間,克萊爾也不說話了。在一片死寂裡,夏一南瞥見了櫃子內放的諸多檔案。
本來那些檔案都被鎖著,現在整個櫃子報廢,散亂了一地。上頭的積灰很多,可字跡還算清晰,夏一南看見上頭寫著“特殊兵種專案”。
他蹲下來,檢視著具體的內容。上頭的人員名單還在,和之前記憶中一致,他找到了安琪拉·塞西爾以及徐承的名字。這個專案招攬了許多異能出眾的人,特感大部分出自其中。
“信”能誘發異能,而異能強大者,對作為病毒出現的“信”也有特殊的反應。
他在昏暗的光裡,翻看著這些陳年的記錄。聯盟當時掩瞞了這個專案的一切,普通兵士根本見不到實驗者的身影。
而從檔案上來看,聯盟似乎是打算將他們變成冷酷無情的戰爭機器。外圍的實驗者,比如徐承,尚且正常。而最內部的幾位異能者,訓練殘酷無比,洗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