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守住車站,不讓克里斯托弗趁虛而入,星艦才有起飛的可能性。
兩人開始一聲不吭,吃著冰涼的晚餐。隔了會黎朔說:“以前當過英雄不?”
“沒有。”夏一南迴答,“也沒興趣當,我這次大部分是私仇。還從來沒有人,敢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臉殺人的。”
“那挺好的啊,”黎朔說,“報仇的同時當了英雄,兩全其美嘛。”
“這又不是我的身體,這教授連個真名都不告訴別人的。”夏一南說,“我懷疑軍隊會不會承認夏徵的功勞。不過這些不關我的事,我只是一個過客。”他揉揉眉骨,難得有些苦惱地笑了,“我本來還想探索平城市外的其他地方,但現在看來做不到了。”
“那換個世界吧。”黎朔拍拍他的肩,“我們還有時間。”
夏一南皺眉:“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,也許我有的時間,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充裕。而且我只要死了,就不可能再回到這個世界,萬一、萬一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裡呢?我已經這樣子,錯過了很多世界了。”
黎朔笑了笑:“不管怎麼樣,慢慢來吧,別太著急。”
夏一南瞥了他一眼:“你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,‘我一定會戰死,但不會是今天’?”
“是啊。”
“那現在怎麼樣?兩天後的那場仗,還能說這句話麼?”夏一南眉目含笑,帶了常有那點點惡劣的調侃,一抹夕暉落在這樣的眼眸中,“要是你能回來,我就真的考慮一下。”
“考慮什麼?”黎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。
“你說呢?”
黎朔的眼睛亮了,突然醒悟,湊近過去:“真的麼?是我太英俊瀟灑終於打動你了麼?”
“真的。但很明顯你不具備那兩個屬性。”夏一南迴答,把他腦袋推開,“所以怎麼樣,還有原來的信心嗎?”
“……我會回來的。”黎朔笑說。
快收隊的時候,夕陽的光要消失了。夏一南重新站起來,到樓宇的最邊緣眺望,風掀起了他的衣角:“……你說,這是一個好時代嗎?”
“什麼?”黎朔又沒反應過來。
夏一南垂眸,他右手的手背上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印記。那印記閃著隱約的金光,但那不是屬於世間的色彩,它更像是萬噸的融金裡頭摻雜了星光,或是燦金陽光猛地被點燃。
“你說,”他重複道,“這是一個好時代嗎?飛船真的能去往太空,找到宜居處麼?”
“我不知道,”黎朔說,“但至少我有信心,給他們這個起飛去嘗試的機會。真要說的話,”他看向低處那些在奔走的醫療兵,與渾身血跡未乾的兵士,他們每一人臉上都寫滿了堅毅,身上的傷痕經年,“我覺得是。有那麼多人還在努力活著,這還不夠嗎?”
夏一南向極遠處眺望。平城市是個很好看的地方,每當這樣居高臨下觀望,都會被它的龐大與蒼老震撼。每一處街道都有戰鬥的痕跡,那是證明自己活著的傷疤。
入目的,朝陽暮雲與野風。
印記的金光在那個瞬間籠罩住了整座城池,同時向外擴張,直至消失在地平線。沒有人能注意到這光芒,夏一南笑了笑:“也是,那就這樣吧。”他轉身朝樓下走去,“回去吧,明天還要去見凱爾森。”
第二天他們在幾個軍人的陪護下去往海邊。海離平城市很遠,卻還在防線範圍內,這些感染者不會游泳一直是萬幸的事情。
海邊廢棄的軍事舊址開啟了自己的大門。在阿爾法的控制下,唯一一個潛水裝置被啟用,漂浮在海水中上下起伏。
那是以前聯盟的單人潛水艇,呈圓形,本來是做海底科研專案用的。
“如果邁斯特拉還在,這個裝置是沒辦法抵達它的深度的。”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