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哎,可惜了這麼好的孩子。”
“別唉聲嘆氣了,”江雪挽起母親,“十二個小時候就讓你見到未來的女婿。”
和彭然交往的事情,江雪沒有刻意隱瞞江媽媽。興許是陳子軒的事在之前打了底子,能夠有個穩定交往的物件,老人家自是慶幸不已。五六歲的年齡差,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江雪倒是自我安慰得挺好:反正到了瑞士繼續唸書,也看不出來誰比誰大多少。
現實生活中夫妻年齡有差別的例子也不少,說實話,介紹物件或者談戀愛的時候,這些或許還有點影響,等兩人彼此看對眼的時候,特別是面對婚後那些柴米油鹽之時,誰大誰小倒真不是個事兒。兩人相處,無非處個性子,而性格往往與成長環境、家庭背景有關,卻與年齡沒有太大幹系——靠譜的從小到大都讓人省心,熊孩子則無非成個熊大人。
想通這一點後,江雪覺得自己從前的擇偶觀還是有些幼稚,用80後、90後劃分人群,和無端的地域歧視一樣,都是對個體差異的否定,簡單、粗暴,即便有統計學上的道理,也沒有實踐操作的價值。
彭然說她這就叫開竅了。
空客330巨大的引擎在擦黑的天空中轟鳴,機翼頂端閃爍的紅色航標,一下,又一下,如同敲打著令人心安的節奏。
英、德、法語依次播報,江雪心知即將降落,輕輕搖醒了身旁熟睡著的母親。
瑞士比中國晚7個小時,經過半天的航行,正是傍晚。飛機飛過阿爾卑斯山脈的時候,透過舷窗可以看見白雪皚皚的冰山矗立雲霄中的巍峨壯觀,在火紅的晚霞照射下,宛若人間仙境。作為全球最富裕的國家,這裡被稱為“世界花園”和“金融之國”,前者源於其山清水秀的自然風光,後者則指代了全世界最安全的銀行。
萊茵河畔的巴塞爾是瑞士第三大城市,位於德法兩國交界處。巴塞爾機場大部分位於法國境內,分設通往瑞士、德國和法國的三個出口。彭然之前電話裡說要開車過來接,這會兒飛機準點抵達,想來他已經在航站樓等著了吧。
由於是從國內出發的航班,半個機艙都是中國人,感覺還不是特別明顯。等取完行李向外走的時候,才發現滿眼都是高頭大馬的洋人,看慣了的黃面板黑頭髮反而成了另類。安排媽媽原地等待,她踮起腳尖在熙熙攘攘的旅客和接機人群中,尋找著熟悉的身影。
正值幾趟國際航班先後抵港,整個大廳裡滿是熙熙攘攘的人。來回轉了兩圈都沒見到彭然,咬咬嘴唇,江雪準備自己找工作人員問明方位,英語不行的話,還有半吊子的德語給壯壯膽。
總服務檯永遠是機場最忙碌的地方,操著各種語言的旅客圍滿了櫃檯,江雪一邊打著腹稿,一邊往人群中心擠。還沒走出兩步,熟悉的懷抱從身後擁上來,緊接著便是腳尖離地,眼前的燈光在緊接而來的天旋地轉中璀璨起來。
江雪噙著笑回首:“好啦好啦,放我下來,都要轉暈了……”
青檸味道的吻襲上嘴角,伴隨著惡作劇似的輕咬,她正要微微呼痛,對方便攻城略地般侵入口腔,霸道地逡巡在溼濡的唇齒之間。
大概太久沒有嘗過這樣的味道,神經“嘣”地一下就斷掉了,只剩下滿目的迷濛暈眩,滿身的親切味道,以及觸手可及那寬厚真實的脊背。
廣播中的登機通知、旅客們倉促的腳步、行李車偶爾的擦碰,還有跑道上飛機起降時帶來的巨大噪音,周邊一切聲響在此刻看來都無比遙遠,遙遠得彷彿處在另一個世界。
當下的世界裡,只有他輕顫著的濃密睫毛、盈滿指縫的髮絲、鼻息間重重的喘息,以及不斷加深、加重的這個吻。
直到江雪喘不過氣來,本能地拍打緊箍住自己的手臂,對方才又懲罰性地咬咬她的舌頭,終於鬆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