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們,只能滿心悔不當初了。
“就是他!”江雪一聲怒吼把李可從神思中拉了出來,那咬牙切齒的表情好像悔不當初的人成了她一樣。“黃飛剛剛告訴我說他們昨天又在寢室裡欺負新轉來的同學了,我剛在講臺上點名批評那幾個挑頭的,他就站起來說是他乾的,然後就當著全班的面把這個東西交給我。要不是打了下課鈴,我真想好好整治一下他,鬥狠哪?姐姐我當年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”,李可打斷她的意淫,看她那細胳膊細腿的樣,還遙想當年,估計當年也是一受欺負的料。“你對那新來的陳子軒也太好了,要我是彭然我也看不慣。”
“哪有?陳子軒父母都不在本地,一個人本來就很可憐,有要面對一班上的凶神惡煞,我關心他那是應該的……”江雪趁著一口氣沒說完,還想繼續解釋。
“得了吧,你那叫關心?有必要把他帶回你寢室關心嗎?”李可曖昧地做了個鬼臉。
“你明明知道我是去寢室拿感冒藥他吃!”江雪的臉通紅通紅,一不小心還真以為她心裡有鬼。
“別激動別激動,我知道你是在懸壺濟世,但你們班那幫臭小子不知道啊,他們只知道你昨天的體育課欽點了陳子軒一個人去你寢室。”
“那是那是,我錯了,我把他點去我的寢室,沒有直接送到你的房裡,是我的錯……”江雪被李可惹得怒極反笑起來。
真的是很心疼他呢,江雪有些奇怪自己的想法,卻又不得不承認,像陳子軒那樣的小孩很難讓人放心,如果你成功地發現了他的話。淡淡的眼神,柔柔的聲線,仿若神祗一樣置身事外的距離,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他關心的,甚至包括他自己。也許是因為家庭不完整的緣故,這樣的小孩很容易早熟,以為自己懂得很多,其實,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,什麼也不懂……
雖然陳子軒一週前開學才剛剛來學校報到,但江雪就是這麼鬼使神差地留意到了這個過於沉默的少年,看著他就仿若看著年少的自己,她不願意他像自己一樣,錯過那麼多本應該珍惜的東西。聽年級主任說,這孩子之前已經走遍了涼山城的其他五所高中,皆因不合群受到排擠,他的父親作為汽車集團的銷售代表,常年駐外,無奈之下把他送來江雪所在的高中住讀,便匆匆離開涼山城——這究竟是一種愛還是逃避,江雪只有無奈的苦笑。但陳子軒似乎不怎麼在意的樣子,還是那樣冷冷地看著,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,也不和任何人說話,就算彭然受到自己的指使去搭訕也只換回來一個白眼,難怪班上的臭小子們都看他不爽了。
想到彭然,江雪的眉頭又糾結在了一起,如果陳子軒是一塊冰,那麼,無論如何寒徹心扉,只要摟在懷裡,用真誠的關心與誠意去呵護,那麼總還有云開月明的一天,而彭然,就像一團不知要燒向何處的野火,看著絢麗奪目,卻不知怎樣才能真正走進。她真的不曉得這孩子在想什麼,所有人眼中的天之嬌子,高中的重點保護物件,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工作無比配合的超級班長,現在卻因為一個別扭的陳子軒,在全班小鬼面前讓她下不來臺。雖然江雪也知道自己對陳子軒的關心有些過分,但將近半年合作愉快的彭然為什麼會如此的不知輕重呢?江雪怎麼也想不明白。
其實無論是李可一開始懷疑的眼光,還是校領導為她搭配的代課老師,都讓她明白,自己當老師的能力確實有限,所以高三(4)班才會由其他四位男老師代課,其中數學老師據說還是搞體育的出生,膘肥體壯,往講臺上一站,比她苦口婆心半個小時都來得管用。但是,當初決定離開s市的時候,她便發誓,今後無論是遇到怎麼樣的劫難,都要自己面對,無論結果如何,絕不後悔。所以,她才會忍受帶隊老師們名為照顧實為否定她專業能力的職位安排;所以,她才會挑戰李可、校領導們近乎侮辱的不信任。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