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作的必要了。”年輕律師將合同草稿拍到桌面上,“趙先生的物業都在黃金地段,什麼生意都不用擔心客源。”
“奶茶屬於厚利多銷,跟其他賠錢買賣可不一樣……”
“你現有的幾家店都集中在學校周邊,客源單一,盈利能力有限,這也是你為什麼急於開分店的原因。”一針見血地堵住阿政接下來的誇誇其談,“市中心的黃金地段,憑貴司的償債能力,連利息都付不起。”
“你,你憑什麼這麼說?”死鴨子嘴硬地想要辯駁。
短暫的沉默顯然達到了理想的效果,陳子軒微曲手指,輕釦攤在桌面上的合同:“如果看不到你拿出應有的誠意,我會建議趙先生拒絕合夥經營的提議。”
被搶白地啞口無言,奶茶店老闆不得不把自己的底牌一一亮出。
江雪因為事不關己,趙偉則是因為一竅不通,所以都很自覺地掛在旁邊,看著阿政和陳子軒接下來唇槍舌戰地拉鋸合同細節。
最終確定方案的時候,曾經貴為金融精英的奶茶店老闆語帶譏諷道:“阿政,你請的這個法律顧問連會計師的活兒都幹,真是盡職盡責啊。”
“嘿嘿,現在s城法務界,誰不買陳主任兩分薄面,也就只有你會扯這麼久。”趙偉雖然沒有明說,雀躍的表情卻透漏出他對談判結果滿很意。
“祝你們合作愉快。”陳子軒把最後核定的草稿放下,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。”
眼見他起身推門離去,江雪來不及打招呼,拎起包便跑著追上去。
那個人長腿長腳,沒兩步就側身坐上銀色crv,插上鑰匙準備發動。
江雪快步上前擋住去路,惡狠狠地說:“你給我下來!”
彷彿看著一個路人,陳子軒低頭換上墨鏡,難得跟她多說一個字:“有事?”
“你這段時間幹什麼去了?電話換了也不說一聲?杜老師說你還去住院了?”江雪一邊說一邊轉到駕駛座的車門旁,小心眼地緊緊攥住把手,以防他隨時開溜。
“說話怎麼還跟連珠炮一樣?你希望我從哪個問題回答起?”造型硬朗的墨鏡後,清秀的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,“之前有個案子比較棘手,為了避免麻煩,跟外界斷了聯絡。”
“……是高院民庭的事情吧?”江雪說出自己心中盤亙已久的猜測。
“姐姐真聰明,”薄唇勾出好看卻沒有溫度的弧線,“現在已經沒事了。”
“你就不怕王啟新報復?”她被他語氣中的狂佞嚇到。
“他不敢。”言下之意是滿滿的篤定,“行賄和妨礙作證罪都還在調查,姓張的和姓方的也都過了氣,會有誰為了他們跟我過不去?”
“有必要嗎?”這麼絕決的事情,還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來的,江雪的背脊上湧起一股涼意。
他拒不回答,緊抿的嘴唇透出一股篤定。片刻後,出聲轉移話題,“杜老師可好?”
“就這半年的時間吧,老人家心態還蠻好的。”她嘆了口氣,無奈勸道,“你有時間也多去陪陪他。”
“除了‘時間’,別的都好說。”自嘲地笑笑,掩飾住眉眼中的那絲淡漠。
“你這人怎麼這樣?當年杜老師對你多好啊。”江雪的火氣陡然就上來了,受不了遮擋的視線,鬆開扒住車門的手,猛然扯掉那惱人的深色鏡片,“戴什麼墨鏡,摘了!”
他不急不惱,長指拂過額頭,理順被弄亂的髮絲,輕飄飄地反問道:“5000塊一支的易瑞沙你以為從天上掉下來的?”
肺癌的靶向製劑,之前看到杜老師的病歷上有這個藥,她還以為是單價的小數點打錯了。在經濟問題上,收入微薄的公務員好像沒有資格質疑任何人,訕訕地低了頭:“那杜老師說你也住院,是為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