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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雪微醺地坐著,她的不勝酒力都是文藝部人所盡知的秘密,一般的聚餐的時候,只要坐在她身邊就能“無條件豁免”。看到陳子軒被逼著一杯又一杯地喝酒,心中有點隱隱的暢快,她也不知道這份莫名的情緒從何而來,直到他步幅都有些不穩了,才拉到身邊坐下來。
剛才眾人對著他的一番刨根究底,倒是成功轉移了“張夫人”一事引發的巨大八卦效應。陳子軒傻傻地有問必答,整得大家一點逼問的快感都沒有了,索性開始灌酒。
看起來還真是好孩子一個呢!江雪被酒精惹得有些暈眩的神經禁不住一陣抽痛。只是不曉得,那個真正的好孩子現在在哪裡呢,如果他在這裡,自己又會是怎樣一幅模樣?
陳子軒悠悠然地坐下,堅持地將手臂杵在腦袋下面,和幾近淪陷的理智作著最後的角力。
“乖,喝點水。”江雪緩緩地將茶杯遞過去。
少年斜著腦袋看了她一眼,幾分飄渺地笑了笑,接過去一飲而盡。將空杯子交還給江雪手中,舔著紅紅的嘴唇,甜甜地說了聲,“謝謝姐。”
江雪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一頭絨發,質料和彭然的差很遠,跟絨毛似的觸感,後者是如同鐵絲一般的強硬。
忍不住,心頭又是一陣抽痛。
“怎麼會考到s大來了?”江雪看著依舊瘋鬧的旁人,貌似無意地問起。
陳子軒的神智依舊模糊,但是聽到那念念不忘的聲音,還是登時緩和了酒後的頭痛欲裂,“人往高處走啊,本省只有s大的是最強的。”
“死沒良心的,”自嘲地笑笑,“還以為你是向我學習呢。”
“呵呵,”陳子軒忍不住輕笑出聲,“向你學習什麼?不守婦道?”
“砰!”手中已空的茶杯愣愣地摔下來,突然的聲響把剛才還在飲酒作樂的一干人等驚個了夠嗆。
“陳子軒,你姐怎麼了?”謝萌關心的問候適時響起。
“沒,沒什麼,剛才喝得有些急,頭暈了沒拿穩。”江雪忙出聲解釋道。
陳子軒彷彿也有些被她的反應嚇到,拿模糊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。
“也是,你今天剛考完試,辛苦了,張某人不過來接你?”
“呃,他今天晚上天要出個測試結果,得守在實驗室。”江雪低頭整理了一下沁溼的裙襬,“沒關係的,大家慢慢玩,我今天先走了。”
一群人發出掃興的哀嚎,卻無言挽留,只得作罷。
“陳子軒,送你姐回去。”謝萌理所當然地發號施令。
不待推辭,亦顯得有些醉意的男孩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,“大夥今天下手太狠了,我陪姐先回去,改日再會。”
又是一陣叫囂的喧鬧,只發現自己手裡的書包被一隻大手奪了過去,自己的肩膀也被另一隻手穩穩地扶起,親柔的聲音彷彿就在耳畔響起,“姐,我送你。”
淡淡的晚風拂面,江雪恍惚覺得世界安靜下來,街道旁漸漸遠去的大排檔不過是映象中的畫面。身旁的少年也是那麼安靜,安靜得欠缺了幾分存在的真實感。
“子軒啊,”清清喉嚨,喚回幾分意識,“那天報到的時候我看見你了。”
“哦。”仿若沒有聽懂的一聲回話。
“送你來的那個人,”她繼續道,“是彭然的父親吧?”
“嗯。”此番再見,曾經的少年依舊寡言,只是這沉默間多了幾分連江雪都弄不明白的隱忍。
之前兜兜轉轉想要繞過的答案此刻分外鮮明地刺激著江雪的心,“你怎麼認識他的?”
“你怎麼認識他的?”陳子軒的聲音貌似平淡地響起。
“瑪麗隔壁的,”都說酒壯慫人膽,此刻江雪也忍不住破口大罵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