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和任何人見面,只想自己待著。
尤雪珍清楚自己絕不是個勇敢的人,才甘心默守著這一份單戀這麼些年。平常就連看劇看到高潮處,主人公的命運千鈞一髮,自己作為觀眾也會緊張到呼吸一滯,緊接著去按暫停鍵,看著靜止的畫面大大鬆口氣。
她就是這樣的善於自我逃避。
但是,人生沒有可以按下畫面的暫停鍵。
「我去」
尤雪珍打下這兩個字。
距離情人節前夕的這幾天,尤雪珍又開始了每晚去殯儀館打工的日子。但她沒告訴孟仕龍自己已經開始打工,自己一個人摸黑走著山路,透過這種方式來慢慢捋順心情。
臨近情人節前她向殯儀館提了辭職,袁婧也提前一天回到學校,開啟宿舍門看見尤雪珍一副精氣被吸乾的臉,嚇了一大跳,問她去哪兒被採陰補陽了。
尤雪珍甩鍋給殯儀館,說是熬夜熬的。
袁婧不疑有他,勸她趕緊別做了,快開學得調整下狀態。
尤雪珍趴在桌上虛弱地點點頭說已經辭了,心想如果感情也能和辭去一份打工一樣能簡單抽離就好了。
左丘的計劃是讓尤雪珍假裝單獨約毛蘇禾在情人節那天出來,把她約到ktv,然後大家再推著蛋糕出現,很俗的把戲。不過俗氣總是最受用的。
尤雪珍儘量讓自己不漏馬腳去約。毛蘇禾聽說她要在情人節約她倒不奇怪,奇怪的是居然要約在ktv。
她疑惑道:“我們兩個人唱歌嗎?”
尤雪珍打哈哈:“是啊,外面都是一對對情侶,扎眼,我們躲包廂裡唱歌清淨。”
毛蘇禾沉吟,尤雪珍心道不妙:“你是不是有安排啦?”
她卻說:“不是啊,我還以為是你會有安排呢,原來……”
尤雪珍沒聽明白:“我?為什麼?”
毛蘇禾猶豫了一會兒,還是和盤托出:“之前孟仕龍有找我聊,問我你都喜歡什麼,我當時就想他肯定是在追你吧。”她嘿嘿一笑,有點八卦的語氣,“看來他還沒追到?”
尤雪珍咬住嘴唇,心口突突跳。
毛蘇禾繼續絮叨:“說起來還有點丟臉……那是他唯一一次主動找我私聊。不過我已經放下啦,隨便咯。”
尤雪珍掛掉語音電話,點開微信裡和孟仕龍的對話方塊。
那天之後,他經常會主動找她聊天,通常是發她他自己的生活瑣碎:
送外賣運氣不好多遇到了一個紅燈,路上看見了非常美的雲朵,土豆發芽了但是他沒有扔,切了一個小愛心給她。
她雖然回覆得很簡短,但儲存了每一張照片,並且發現他的照片越拍越好了。在構圖意識上來之後,他照片裡某種溫暖平實的氣質很好地凸顯,讓人看了很舒服。
當天她跟毛蘇禾約了七點開唱,大家在沒有毛蘇禾的小群裡約好提前一小時到包廂,把場地佈置一下。
出發之前,葉漸白髮來訊息,說來接他們一起走。
他並不是私聊的她,直接在群裡發的訊息,艾特了她和袁婧。
對於群裡的艾特,尤雪珍還是躲避了,回覆自己還有點事,讓他們先去。
袁婧沒有察覺她和葉漸白之間的古怪,等她從宿舍裡離開,又隔了十來分鐘,尤雪珍才打著時間差起身,打車去ktv。
時鐘走到六點,暮冬的夜晚已近全黑,但ktv仍是一隻未甦醒的夜行動物,前臺懶洋洋地打著哈欠,尤雪珍走進店內,根據左丘報的包廂號一間一間找過去。
店內的長廊亮著幽藍色的燈,彷彿深海魚的骨架,兩旁空著的漆黑包房是這些海魚的棲所。她越往裡走,像個沒有攜帶任何裝備的潛水者,越潛越深,逐漸呼吸困難。空氣裡溢滿了看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