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/dt>
就這樣她還考慮把黎朔專轉去京崎……太可笑了。
現在光每天在南苔都燒掉不少錢,她不捨得黎朔和人擠一間病房,晚上磨牙打呼的那麼多,吵到睡眠更修養不好,乾脆咬咬牙開的是單人病房。
而這個單人病房的價格在京崎,可能一個床位都要不起。
她收回卡,坐上電瓶,機械地按動把手往前開。
途中忽然下起了一場暴雨,南苔總是這樣,下場雨就像居民樓的婦人拉開窗戶,突然往下倒盆淘米水那樣不講道理。
她沒有停下,反而在雨裡越開越猛,有種孤注一擲的痛快。
騎到沉船時,整個人狼狽不堪。
這次,沉船裡只有康嘉年,他正在無聊地等黎青夢來,放著音響搖頭晃腦地自嗨。
音量開得很大,她下到船艙他都沒注意到,冷不丁轉身,被她這隻落水狗嚇了一跳。
黎青夢衣服上的雨水把木板滴得溼噠噠,康嘉年瞪大眼說:“姐姐,你要不要換套乾淨的衣服?不介意的話可以換我的,不然穿著溼衣服很容易感冒生病。”
他指了指那排衣架上的女裝。
黎青夢剛要回絕,聽到生病兩個字,話到嘴邊又咽下。
她剛剛確實衝動了,平白拿自己的身體較勁。
現下溼衣貼著身體黏糊得厲害,一直這麼拖著八成會感冒,回去換衣服也不行,外面又還在下雨。
她只能無奈道:“……那就謝謝了。”
康嘉年反而笑得很開心:“隨便你穿哪件!架子上掛著的都是我最喜歡的。”
黎青夢忽然明白了。
“所以這個秘密基地,其實算是你的試衣間?”
“……對。”他不好意思道,“在家裡穿會被爸媽嫌,我哥直接就給我找了這個地方,說我想在這裡面穿什麼都行。但你覺不覺得……這裡很像舞臺劇的後臺?有些人只能被允許呆在這裡,而不能上臺。”
他哈哈地自嘲,說完又意識到跑偏了,趕緊打住。
“不說啦,你換!我去附近給你買個雨衣,這雨看樣子要下很久呢。”
康嘉年小跑著爬出船艙。他的手機沒拿,連著的音響持續放著他的歌單,未熄滅的螢幕下滾動著下一首歌的名字,《禁果花》。
黎青夢枕著沒聽過的粵語歌,頭一次在這種環境下換衣服,連遮擋的地方都沒有,心裡浮上一股很不習慣的羞恥,特意將落日燈關了,只餘下一面牆上的星星燈。
衣架上掛的衣服都很大,不太合身,她扒拉了一下,勉強抽出一件可以調節綁帶的黑色連身裙。
雖然到她身上,就變成了快過腳踝的長裙,但正好可以遮住她腿上那些因溼疹長出來的紅色小點。
她躬下身,把溼成一攤的衣服脫下,內衣內褲也溼了,但好在有外面的衣服過濾,沒有溼到無法忍耐的地步。
用紙巾把身上的水分大致吸乾後,她把頭髮攏起,草草紮成一個髻,但逃出的碎髮還是黏糊糊地貼著面板。
差不多清理乾淨身上,黎青夢小心翼翼地穿上康嘉年的黑裙子。
穿上前她已經把兩邊綁帶解開了,不然那胸線得掛到她肚子。
她將裙子提到合適的高度,按著單邊肩膀有些許吃力地給肩帶打結。
她的神情十分投入,歌曲裡的人也唱得很投入,於是黎青夢壓根沒聽到——船艙裡有人進來了。
康盂樹下到船艙裡時,並沒有意識到正在換衣服的那個人是黎青夢。
朦朧昏暗的光線裡,乍一眼看去,模糊的短髮,康嘉年的裙子,他便預設為是康嘉年。
“你現在換衣服幹什麼?黎青夢還沒來嗎?”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