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見過愛麗絲嗎?”
錢成沒有立即回答,他在思考,他本能的感覺哪裡似乎有些不對勁。
見沒見過愛麗絲呢?這是個問題。
他沒有見過愛麗絲,但這個時候他若是說沒見過,天知道睡鼠和瘋帽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。
三月兔的屍體就躺在不遠處,他不想也變成那樣。
要撒謊嗎?
謊言,是個很奇妙的東西。
有些人對謊言深惡痛絕,耳朵裡容不下絲毫的謊話,甚至將撒謊上升到人品和道德的層次。對於這一類人,你撒了一個謊,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。而且你最好能夠保證,最後這所有的謊言都能圓的天衣無縫。
而有些人則恰恰相反,明知是謊言,也寧願活在那一戳即破的泡沫當中,自欺欺人。對於這一類人,你只需要撒一個謊,他們就會自己主動去圓你所撒下的謊話,將其圓的天衣無縫,並深信不疑。
錢成覺得瘋帽一夥,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後者。
“你見過愛麗絲的對不對?”
睡鼠眼巴巴地看著錢成,語氣中甚至都帶上了一絲懇求的味道。
而瘋帽子坐在一旁,低頭喝了口紅茶,一言不發。
睡鼠可能好哄,但瘋帽子明顯不是一句我見過愛麗絲就能打發的。
見過愛麗絲?
那愛麗絲長什麼樣?活著還是死了?活著為什麼不回來?死了你又是怎麼見著的?
錢成沒有把握能將謊言圓的天衣無縫,所以他換了個思路。
這就像被別人誣陷時不要急於自證一樣,面對這個看似簡單,實則很有可能會要了他小命的問題,錢成將問題反拋了回去。
“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見過愛麗絲呢?”
“因為愛麗絲她去了外面,而你是從外面進來的,所以你一定見過愛麗絲。”
挺有邏輯,錢成眼皮一抬,睡鼠還真給了他一個答案。
雖然這答案聽起來有點荒唐,但至少不是一點理由都沒有,錢成嘆了一口氣。
“睡鼠,你知道外面有多大嗎?”
“不知道,我們都沒有去過外面。”
果然,錢成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,語重心長的對著睡鼠說道:
“睡鼠,如果你去過外面就會知道。外面的世界很大,大到生活在外面的人就像是這片叢林中的樹葉一樣不計其數。而這片叢林中又無時無刻都會有新的樹葉生長出來,會有老去的樹葉從樹幹上脫離落向地面。而我也只不過只是這些樹葉中的一片而已,你不能指望我能認識這叢林中的每一片樹葉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睡鼠被錢成這番話繞的有些茫然,眨巴著小眼睛很是費解。
得,委婉聽不懂,那錢成也就直說了。
“就是我沒見過愛麗絲的意思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睡鼠未加思索便脫口而出,錢成都還沒來得及反駁。遠處的三月兔突然也詐屍蹦了起來,大聲嚷嚷著嚇了錢成一跳。
“你說謊!”
什麼鬼,這兔子不是死了嗎?那細劍插在腦袋裡給腦漿都攪勻了怎麼可能還活著。
錢成有些受到了驚嚇,但睡鼠和瘋帽子的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,甚至都沒有去看三月兔一眼。
三月兔蹦躂著又坐回了原位怒視著錢成,好像剛才真的就只是躺地上冷靜了一下。
“三位,我對天發誓。我是真的沒有見過愛麗絲,放過我。”
“你說謊!”
“我不信!”
“你肯定見過!”
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瘋帽子都突然開口說道,他看向了錢成,目光中帶著深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