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承祥從村長家扛了三根梁木,拜祭了一番。因不是新房上樑,便沒有請客坐家的規矩,上了梁,幾個小夥又蒐羅了一些乾枯稻草,細密的鋪在新房樑上,壓了泥,外面又罩了一層破舊淘汰下來的油氈布,邊角用磚瓦細細覆蓋了,一個頂算是完成了。
這樣做成的頂簡單快捷卻不甚保暖,還有個致命缺點,風太大時油氈布很容易被掀開。
但聊勝於無。
一家人能有個安身之地,夏承和與羅氏已是非常感激!
到下午時,羅氏已帶著幾個閨女將三間半泥磚半紅磚的房子收拾了出來,李家大嬸送來一床被子,一袋雜麵半袋精面,幾雙碗筷並一罈子鹹菜一罈子酸菜。
“家裡被子少……”
羅氏忙打斷她的話,“已經很好了,顧家妹子也給了兩床,湊合一下,再燒點火也不怕了!”
“是這個理。”李家大嬸笑,再次感嘆,“真好,分出來了……”
羅氏也笑,“可不是,我現在還覺得像在做夢!”
“哈哈……”
晚飯前,村裡與羅氏夫妻交好的,都送來了東西,一些乾柴兩個凳子一個飯桌,多多少少都是一番心意。
三間屋子竟也裝的差不多了!
十一娘這時候才發現自家爹孃在村裡的人緣這樣好,可這樣好的人緣沒過幾日便有人看不下去來搞破壞了。
“我瞧著他們倆肯定有一腿,你想啊,大清早的被媳婦堵在別人家門口,嘖嘖……看著是個老實的,原來啊……也偷腥!”婦人嘎嘎的笑著,試圖喚起周遭的氣氛。
果然有人跟上了,“還別說,前兒個他們分家,我可是親眼瞧見那一家子從那寡婦家裡出來。你們說哪個寡婦會讓一個沒關係的男人住自己家裡?還捎帶上媳婦孩子的?說沒一腿誰信啊?”
“話也不能這麼說,夏三哥與夏三嫂為人向來和善,在村裡的人緣也好,薛家嫂子也是受過他們恩惠的,幫襯一二也沒啥。咋到你們嘴裡就不乾不淨了?”有人聽不下去反駁。
先前嘎嘎笑的婦人瞟了反駁的小媳婦一眼,扯了個笑,“喲,我道是誰?這不是巴結李家那婆娘愛坐不要錢牛車的小媳婦嗎?你才嫁進九里亭幾天,還知道這些個事兒!咋著,是你男人床上跟你說的?”
小媳婦氣紅了眼,“你……”
婦人哼了一聲,“李家那潑辣貨為啥不收你的錢,你道真的是與你姐妹情深?別傻了,瞧瞧那貨與你家小男人說話時那個騷勁兒……”
這話可沒人敢接了,幾個媳婦互相看了看,低頭洗著衣服,誰也沒吱聲最後一個道士2。卻不想那小媳婦看著挺靦腆一人,潑辣起來,端起木盆中的水兜頭潑了過去,“讓你嘴巴不乾淨,好好洗洗!”
婦人尖叫一聲,撲過來就要跟小媳婦撕逼,嘴裡更是不乾不淨的罵,“你個小騷狐狸,等著被人上的賤貨……”
眾人忙過去勸架,拉住二人,“好好說,都好好說……”
小媳婦氣紅了臉,蹲身舀了一盆水又潑了過去,婦人氣的發了瘋,看也不看,手下用力將拉住自己的兩個婦人往一旁推去,旁邊是河啊!
站在她身後的幾個婦人忙伸手將人拉過來,暗叫倒黴,“碰上這麼個不要臉的貨,你們拉啥?讓她去掐架,看誰吃虧!”
小媳婦是新嫁進九里亭的不假,可你得瞧瞧人家嫁的是啥人家?孃家是啥人家!婆家公公是里正的親弟弟,孃家娘是村長的親妹妹!這背景……婦人今日敢動她一根頭髮,以後崩打算在村裡有人跟她說話了!所以,她只能認栽!
婦人本想嚇唬嚇唬小媳婦,還想著身邊有人拉她,她就做個樣子,卻不想自己用力過猛差點把勸架的人給推河裡,人現在不管了,她咋辦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