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蕪被冊封為宸貴妃大典那天,天氣格外的好。
壽皇殿前,紅毯鋪展,兩旁宮燈高懸,金光閃閃,莊重輝煌。
隨著鼓樂齊鳴,宮人們身著盛裝候在兩側,太子少師凌絕塵手持儀節,熠王蕭璟引領著花蕪一步步走向景弘帝蕭凜。
花蕪身著貴妃華服,頭戴五鳳朝陽珠冠,面帶微笑,手持蜜珀十八子,步態輕盈而莊重,每一步都走得很穩,彷彿從畫中走出的仙子。
前來觀禮的命婦對於花蕪的受寵,早有耳聞,可是卻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受寵。
入宮短短不到一年,竟然就升至貴妃位,並賜封號為‘宸’!
這幾乎是景弘帝在昭告天下他有多愛這位宸貴妃!
這般盛寵,這位宸貴妃日後會不會升至皇貴妃?!若是升到了皇貴妃,那皇后之位……會不會也換人坐?!
看樣子,她們得回去調整一下對待吉安侯府的態度了。
不說有多親熱,但至少面上得過得去,不能結仇……
不過,不是說這位宸貴妃自幼養在江南商戶,為人大字不識、行為粗鄙不堪、上不得檯面嗎!?
這笑如春風、蓮步款款、從容不迫、通身皇家威儀的貴妃,哪有一點上不得檯面的小家子氣和瑟縮?!這樣的人物都上不得檯面,那誰又能上得了檯面?!九天仙女嗎?!
若是花蕪能聽到各位命婦心裡的吐槽,肯定會在心裡暗笑,不就是走紅毯嗎?!有什麼難度?!姐一年裡大大小小的紅毯不知道要走多少,憑著她漂亮的臉蛋,只要她走紅毯無論走到哪裡,都是媒體的焦點,號稱‘紅毯女王’。
不過一個冊封禮,她就當重操舊業了,有什麼難度?!
紅毯鋪就的路雖遠,但花蕪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的,在她的角度能看到持節的太子少師凌絕塵的背影。
也不知蕭凜怎麼想的,竟然讓這兩個人給她當冊封禮正副使。
一個把她從皇宮偷走,另一個把也把她偷走。
熠王蕭璟看到她冊封宸貴妃不爽,很正常。
他們可是敵人!
可是太子少師凌絕塵看到盛妝時的她,那渾身一閃而逝的冷意又是從何而來?!
她絕對相信自己沒有看錯!
該不會為了女主楚驚月吧?!
嗯……這麼想就解釋得通了。
“紅芽兒, 你說我要是和女主楚驚月對上,你應該能護住我吧?!”
花蕪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淺笑,笑吟吟地看著離她十步之外的景弘帝蕭凜,私下裡卻在和識海中的紅芽兒咬牙說道。
“怎麼?你終於不打算避讓著楚驚月了!?”
原本看著盛大冊封禮正開心的紅芽兒,聞言精神立刻一震。
它早就看那個楚驚月不順眼了,天天端著京城第一貴女的架子,瞧不上這個,看不起那個,尤其是對花蕪,每每看它家花蕪時就跟看螻蟻一般,輕蔑又不屑,它氣得牙癢癢,恨不得用葉子抽她兩巴掌。
“嗯。”
“從她向吉安侯府下手那天起,我就不打算再避讓著她了。”
花蕪捏了捏手中的蜜珀十八子,臉上的笑容越發甜美。
她可是‘寵妃’!
身為一個寵妃,不幹點驕橫跋扈、欺辱刁難的事兒,那還能叫寵妃嗎!?
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楚驚月給她請安的樣子了。
花蕪勾著唇,穩穩地站在離景弘帝蕭凜十步開外的地方,這個時候冊封正使熠王扶著她的任務便已完成,按照規定,剩下這十步,花蕪得自己走到景弘帝蕭凜的身邊。
花蕪正想邁步走向蕭凜,卻驚駭的發現熠王蕭璟竟然在寬大袍袖的遮掩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