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賢嬪娘娘的身子就如同佈滿裂紋的琉璃,太過脆弱,微臣只能用藥溫和而緩慢的修補這些裂紋,讓這些細小的傷口慢慢癒合……”
“賢嬪娘娘最近看著精神頭尚足,便是裂紋愈和之兆。”
“可是,娘娘的身子依舊是脆弱的琉璃,經不得情緒劇烈起伏的刺激,那就宛如將這件脆弱的琉璃先拿火上烤,再埋在雪裡凍,不但舊的裂紋重新裂開,還產生了不少新的裂紋……”
“微臣施了回生奪魄針法,才堪堪將賢嬪娘娘救回。”
“只是以前才剛剛調養好些的身子再度崩了,一切還需要重頭再來……”
“而且,在賢嬪娘娘身子沒養好之前,切不可再來一次這樣的刺激,否則,就算是微臣,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保得住賢嬪娘娘了……”
鶴雲深真的累了,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。
他這一天,接連救回了兩個女子。
一個妼貴妃,一個賢嬪。
妼貴妃還好,他有解藥,只需將藥喂進去就好。
可是,賢嬪卻耗盡了他的精力。
他心裡知道花蕪的存在對於景弘帝蕭凜是不同的,她的存在已經對驚月產生了威脅。
裕妃之所以會去害花蕪,就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點。
如果為了驚月好,他不該救花蕪的。
楚驚月對他有著救命之恩,楚驚月入了宮,他從心裡希望驚月能過得好。
他的醫術冠絕天下,若是他說救不了,沒有人會懷疑他的。
他救了她,怕是日後驚月要在她手上吃苦頭了,那豈不是害了驚月?!
可是,當他看到花蕪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,再無之前的活潑靈動,他心裡突然產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,他還是更願意看到她精靈古怪的樣子,哪怕是任性刁蠻也罷。
他不想讓她死!
所以,他毫不猶豫的施展了秘術回生奪魄針法。
理智告訴他,他這麼做是對的。
他是一個大夫!
大夫就該以救人為本,否則,愧對道心。
可是,情感卻在告訴他,不要說那麼多沒用的,你就是不想讓她死而已。
至於為什麼不想讓她死……
鶴雲深拒絕再想下去!
“竟是這般危險嗎?!”
景弘帝蕭凜在聽到剛才花蕪差點死去的時候,心中驀然一空,彷彿心缺失了一塊,呼呼的颳著冷風,他此時非常的後悔,早知如此,他該早早出聲護住阿蕪的。
阿蕪當時一定很害怕、很恐懼,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吧?!所以,她努力為自己自辯、捉出禧嬪、自證清白,那時的她一定耗盡了心力。
“石嫫嫫,阿蕪是怎麼捉到禧嬪的?”
景弘帝蕭凜輕輕握住花蕪的手,力度輕得似是生怕弄疼了花蕪一般。
“賢嬪娘娘覺得禧嬪很可疑,於是,便向老奴詢問了禧嬪其人……”,石嫫嫫恭敬地答道。
當聽到柔妃和賢嬪說妼貴妃是中毒時,石嫫嫫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。
她也同樣在關注著殿中每一位嬪妃的神情,和花蕪一樣將目光落在了禧嬪的身上。
石嫫嫫在宮中混了半輩子了,又經歷過先帝慘烈的後宮爭鬥,禧嬪種種的異樣,瞞不過她的眼睛。雖然,禧嬪已經很努力的在剋制了,只是,她微顫的身子和眼底偶爾一閃而過的快意,還是全被石嫫嫫看在了眼中。
別的宮妃也同樣憎恨妼貴妃,可是,她們的恨意和興奮是不加掩飾的,與禧嬪的完全不同。
禧嬪的恨是夾雜著親自動手,大仇將報的快意,拼命想要掩飾,可是,偶爾還是太過興奮而流露出一絲。
聯想到禧嬪這些年的遭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