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弘帝蕭凜就那麼端坐在龍椅之上,眉峰凌厲,眼神肅然地看著下面大臣爭吵,修長的食指規律地敲著龍案,發出“噠噠”的聲音,聲音不高,壓迫感卻極強。
戶部尚書晏大人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,他真想硬著脖子對諸位大臣和皇上說,“沒錢!就是沒錢!”,就像前朝的戶部尚書薛大人一般硬氣,可是,每當對上聖上不怒自威的眼睛時,他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大軍四處爭戰、天災匪患不絕、皇上又憐憫百姓孤苦,幾次減免賦稅……他這戶部財庫就像個破口袋,四處漏風,根本存不住銀子。
要不,再來次朝廷官員募捐?!
上次河南蟲災就是這麼幹的,他覺得效果挺好。
那些個皇族貴胄、百年世家、名門望族,哪家不是錦繡膏粱、鐘鳴鼎食?!他們有錢得很!
戶部尚書晏大人想到這兒,眼珠咕嚕轉了兩圈,身子也微微挺直了些,剛要開口時,卻陡然聽到坐在上首的景弘帝蕭凜一聲嘆氣,“晏大人,讓朝廷官員募捐固然是能快速籌集好賑災銀子,可是,你不能每次都用此辦法啊……”,景弘帝蕭凜真怕這老頭有一天下朝被人套麻袋敲悶棍!
“你不能總想著節流,你們戶部需要想些辦法開源啊!”
這老頭守錢是把好手,但是在弄錢方面,就差了點。
什麼?!
這老匹夫,又想打我們這些官員銀袋子的主意?!
殿中官員聞言,身子都不自覺的一抖。
“皇上……”
被景弘帝戳破心思的晏大人有些不好意思,眼珠又轉了轉,小心試探著道:“要不我們抓幾個貪官汙吏,抄個傢什麼的?”
他一邊說,目光一邊不落在了刑獄司常大人的身上,其中意味不言而喻。
非常之時,得用非常之法!
戶部尚書晏大人眼底閃過一絲厲色。
殿中官員聞言,身子又是一抖,看向戶部尚書晏大人都沒好眼神了。
中書令何大人一抹臉,不行!他不能再逼這戶部這老頭了,這老頭都要瘋了。
這個先河也是能開的?!
貪官汙吏當然是要抓的,但是得按照國紀國法,而不是急事特辦,這很容易造成冤假錯案。
景弘帝蕭凜啞然失笑,這老頭是要急瘋了。
也罷!
開源終究是以後的事情。
眼下,還是先把這一關過去再說。
蕭凜開口剛要說什麼時,就見他的貼身大總管太監秦忠急衝衝從養心殿門外走來,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大聲道:“皇上,翊坤宮靈昭容聽聞此次江南大水,特將此次花家抄來的所有白銀共三十五萬兩全部捐獻!”
什麼?!
靈昭容捐獻白銀三十五萬兩?!
眾官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心中既驚且喜。
花家被抄家那事兒,他們可是都知道的,畢竟前兩天才剛剛發生在朝堂上。
當時他們也知道皇上將花家抄來的家產盡數賠償給靈昭容了,也沒有人有異議,主要是花昭容實在是太可憐了,這是她應得的。
沒想到,靈昭容竟然捨得將這三十五萬兩白銀全都捐了。
這麼一大筆銀子,她說不要就不要了?!
誰會嫌銀子多?!
“靈昭容……真乃奇女子也!”
戶部尚書晏大人眉毛一挑,高高地給靈昭容翹起了個大拇指。
“是啊!我等……不及!”
刑獄司常大人也面有愧色,連連讚歎。
將三十五萬兩白銀說捐就捐了,這胸襟、這眼界、這格局,有幾人能比得上?!
一旁的中書令何大人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