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今兒早上還語笑晏晏、活色生香的美人兒,轉眼間就生死不知地躺在那裡,宛如陽光下的清雪般似要轉瞬即逝,景弘帝蕭凜臉色沉了下來,眼裡慍色漸濃。
“皇上,今兒我們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時,靈婕妤和趙貴人起了幾句口角。”
“趙貴人也沒說什麼呢,這靈婕妤就一下子暈了。”
“可把我們嚇了一跳。”
“這靈婕妤不會是裝暈的吧?”
“哪有人被罵了幾句就暈的?!”
太醫還沒等回話,平妃便先捂著嘴角,陰陽怪氣地說道。
“平妃,你閉嘴!”
“讓太醫先回話!”
皇后長眉一挑,厲聲喝道。
這個平妃總是這麼沒眼色!
她已是太后的棄子,雖曾育有一子,皇上看在那個死去多年皇子的份兒上也會寬容她幾分,可她也不能總是隨時隨地口無遮攔。
沒看見皇上待她已越來越不耐了嗎?!
待耗盡了皇上的寬容和耐心,她這個平妃也就到頭了。
對於平妃的死活,皇后並不怎麼在意。
只是立妃的位子,五妃已定。
與其換上一個其它人升到妃位,不如讓平妃這個沒腦子坐在這個位子更好一些。
平妃是沒什麼腦子,可她到底還是怵皇后的,皇后一生氣,她雖然有些不願,卻還是悻悻地住了口。
不過,她心裡卻又是把花蕪給恨上了。
看到花蕪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樣子,她還覺得花蕪是裝的,忿忿的想著一會兒花蕪被太醫戳穿後,看她如何還裝得下去。
“許太醫,你說!靈婕妤這是怎麼了?她明明早上還是好好的……”
蕭凜握著花蕪的手,有些涼,他忍不住雙手把她的小手包住,眉峰緊蹙,沉聲喝道。
“回皇上,靈婕妤應是長期受到苛待,身子大損,心脾俱傷,邪氣滯留,氣血運化不足,故而體質虛弱,受到較強刺激後,便會暈厥……”
“且……”
許太醫說到這兒時,面有為難之色,似是有什麼難以啟齒。
“還有什麼?!繼續說!”
蕭凜臉色微變,聲音沉得厲害。
“且靈婕妤身體各臟腑功能減弱,壽數大損,怕……怕活不過十年……”
許太醫說完,馬上一個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。
這位可是皇帝的新寵,正是放在心尖尖上的時候,結果,被他診出活不過十年,他都快哭了,覺得他今天走不出這翊坤宮了,可是,不說也不行,他膽子小,不敢欺君啊!
十年?!
屋中的溫度隨著許太醫這句話一起下降。
這靈婕妤竟然是個短命鬼?!
有人震驚、有人茫然、有人高興……但不管是誰,在皇上面前都裝得十分傷心,滿眼憐憫。
蕭凜看著花蕪空靈絕美的臉,腦子裡全是月下那封來自靖安侯府絕情的信和花蕪蒼白臉上的絕望,心中不由一痛。
“皇上,靈婕妤之所以會氣暈,是因為趙貴人說她不過是靖安侯府的棄女,靖安侯府的人寧願要那個抱錯的商戶女,也不要她這個侯府的親生女!”
裕妃此時突然插言。
蕭凜似是被什麼戳到了痛處,鳳眸微眯,犀利如刀。
“傳旨!”
“趙貴人口出妄言,以下犯上,打入冷宮!”
“靖安侯行徑不端,有違人倫,偏寵養女,苛待親女,人倫失序,內闈不修,除其侯爵之位,貶為白身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