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你了啊。”陳澍鎮定地從她手指縫裡抽回自己的衣襬。
“神經病。”林聽雨罵她,“劉飛揚你送她回去,一個女生成天喝得醉醺醺的,別讓她躺路邊被人撿屍體了。”
劉飛揚喝的不多,意識很清醒,連連點頭:“好,你們回去吧。”
回去的路上,陳澍問:“五小姐是什麼?”
林聽雨一愣,隨即噗了一聲。
“既腦殘又中二的玩意兒。”他伸出手指,搭在額角,頗為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。
顧眠小學五六年級就在外面混了,認識了一幫同樣不學無術的朋友。
她還跟四個志同道合的小姐妹一起組了個“五小姐”組合,顧眠排第三,自稱三小姐。
“五小姐”們最喜歡做的事情,就是週五放學時帶著一群人,騎著腳踏車到別的學校集合,幫她們的小姐妹撐場打架。
混到初二以後,“五小姐”已經有了一群忠實的追隨者。
顧眠再去打人時,都不用親自動手,只需要胳膊一抱,人往邊上一站,就會有“手下”自動上前幫她出頭。
可威風了。
“……是有夠無聊的。”陳澍說,“除了打架和看別人打架,你們就沒點正經事幹嗎?”
“是啊,就這麼無聊,學習是不可能學習的。”林聽雨摸了根菸,正打算點燃,忽然想到陳澍似乎聞不了煙味,又扭頭看他,“啊,我可以抽菸嗎?”
“抽吧。”陳澍說。
於是林聽雨咬著煙,一手拿著打火機,一手遮在煙前擋風,邊點菸邊含糊不清地說:“有一回週五放學,我想叫他們兩個跟我去網咖開黑,沒想到顧眠說沒空,她要去四中打一個女的。我問她為什麼,她說那個女的勾引她男朋友,跟她男朋友曖昧不清。”
“……那為什麼不打她男朋友?”
“我哪知道她的想法,戀愛腦就這樣唄,那男的簡直就是她的心尖尖。這些年為了那個男的,她幾乎把那男的周圍所有的女生都打了一遍。”
“……”
陳澍突然覺得有些頭疼。
他無法理解這些同齡人的腦回路,只能抬指按了按自己的眉心。
還沒走到糖廠門口,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門口的公交車站牌前。
陳澍還未反應過來,繼續往前走,身旁的林聽雨卻停下來了。
陳澍走了幾步,發現他沒跟上來,停下腳步回頭看:“林聽雨?”
林聽雨插著兜,站在原地,臉上覆著一層陰影,看不清表情。
陳澍只能看見他嘴角忽明忽滅的菸頭。
“林聽雨!”
站在公交車站牌邊上的男生髮現了他們,快步朝這邊走來。
陳澍這才反應過來,又是段澤。
路過陳澍身邊時,段澤扭頭看了他一眼,眼神充滿敵意。
陳澍也冷冰冰地回給他一個眼神。
他也說不上為什麼,明明跟段澤沒有交集,總共也就見過三面。
但每一次看到段澤的臉,陳澍就覺得心裡煩躁,渾身不舒服。
段澤走到林聽雨面前,沉默著站定。
林聽雨把煙從嘴裡拿出來,緩緩地吐了口煙,也沒說話。
就這麼對峙了一會兒。
林聽雨偏偏頭,對站在前面的陳澍說:“陳澍,你先回去,我有點事。”
陳澍看著他。
眉眼平靜,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“我等你。”
他開口說。
林聽雨愣了一下。
陳澍看著他:“我在這等你。說完了一起走吧。”
他站在路燈下,刺眼的白熾燈將他的影子倒映在地上,拉得長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