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。靈虛長老閉了閉眼睛,復而睜開,他壓低了聲音,道,宗主已經準備見自己的金丹連著修為給白赦了,是嗎?宗主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。
這句話不是疑問,是肯定。
大長老深深的看了眼靈虛長老,許久之後低聲嘆了口氣,宗主遲遲不肯斬斷情緣,親手殺了白赦,因而功法總是不能突破,偏偏靈力暴漲,早些日子他就已經心脈受損,時日無多了。
靈虛長老聞言,臉色頓時一變,他反應過來,道,可是這一切,白赦並不知道,今日看到宗主的傷勢,又看到當日那個林歲大長老,白赦這是把宗主給恨上了,你難道看不出來嗎?
這是宗主要他恨,我等又能如何?恨也好,恨也好,恨極了,白赦才能下得了手。大長老雙眸渾濁,他眼裡隱隱含著淚水,等白赦繼承了宗主的金丹,他的處境便會如同現在的宗主,必須要突破功法,而白赦心中最放不下的便是宗主,若是他親手斬殺宗主,便也突破了功法,沒了後顧之憂。
靈虛長老猛地抬頭看向大長老,月色從木窗照了進來,大長老彷彿蒼老了很多,身子都佝僂了下來,他緩緩起身,走向了靈虛長老,抬手拍了拍靈虛長老的肩頭,蒼老嘶啞的聲音道,靈虛,你以為宗主這樣的人物,若非是自願的,又怎麼會被白赦牽制住,落得如此地步?這都是他演的一齣戲罷了,為了玄一宗,也是為了白赦。
所有人都有後路,唯獨他自己,沈燃給他自己留了一條絕路。
密室裡,本該躺在石床上的人卻撐著劍,勉強站在了一旁,而白赦卻躺在了石床上,全身無力,他死死咬牙道,卑鄙!
他是萬萬沒想到,他心高氣傲,清冷出塵的師尊,竟然也會用塵世裡不入流的迷香,偏偏這玩意竟然讓他中招了。
你別掙扎了,這迷香加了其他靈草,別說是你,就算是鼎盛的時期的我,也撐不住的。沈燃以前去魔宗的時候,無意之間尋得的,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。
之前幻靈宗他們的人說師尊比魔修還要狠辣三分,弟子覺得,這說的沒錯,不僅狠辣三分,且更加奇詭,魔修哪能比得上師尊呢,明明是一個偽君子,心狠手辣,無情無義,卻偏偏要裝作一副清冷出塵的模樣,可比魔修,可更加令人噁心。白赦字字誅心,沈燃全都聽進去了,卻面不改色,只是深深的看了眼白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