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觀察他們的服裝記錄下來,巴黎的行人無論老少男女都真的很會穿。
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光,所有人的臉頰都被晚霞燻成一片豔紅,好像沒有人不快樂,除了她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快樂,至少,她這段時間慢慢不會再想起蔣閻,也開始睡得著覺,很少再做與之有關的夢。
她面朝的方向是隔壁鄰居的露臺,那兒似乎沒有人住,露臺門一直是從裡側關著的,拉著白色紗窗。地上除了一隻空花盆,其餘什麼都沒有。
於是她更加放心地在露臺上坐著發呆,或者突然哈哈大笑,又或者突然流眼淚,不用擔心會被突然走出來的住客看到,懷疑自己的鄰居是個瘋子。
直到她突然發現隔壁露臺的花盆填上了新土,栽種上了一株小巧的蝴蝶蘭。花盆旁邊還擺放著一架黑膠唱片機。
她想,大概是像她之類的交換生也住進去了吧。之後她在露臺上的行為就收斂很多,不再隨意情緒失控。
她的房間對面住著的也是一個交換生,叫林茉染,從西川的大學那邊過來的。姜蝶剛搬進來的頭兩天和這個女生沒什麼交集,直到全部安頓好後,某一天晚上,她在房間裡莫名聞到了一股煙味。
接著,煙霧警報器就響了,所有人呼啦啦地衝出來。
罪魁禍首就是這個林茉染。
她廚藝不佳,又太想念中餐,於是在房間裡瞎搗鼓,差點炸了廚房。
姜蝶乾脆下一次做飯的時候,主動敲了她的門,問她做多了,要不要吃一點?
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整個人又是一怔。
林茉染就看到面前的姜蝶原本還笑容滿溢的,忽然就失神地沉默下去。
……她不會是以為我在嫌棄她的廚藝吧?
林茉染心頭一緊,連忙說:“謝謝謝謝,我求之不得啊!”
事實上,姜蝶的廚藝真的不算好,只比林茉染強上那麼一點。
週末的時候,林茉染實在饞中餐饞得不行,拉上姜蝶說:“我聽說有家中餐館很好吃,走,我請你去!”
“我請你吧。”姜蝶笑著說,“這一天其實是我生日。”
中國已經過了零點,姜雪梅早在微信上給她發了紅包,祝她生日快樂。
姜蝶意思地收下,反手給她發了一個更大的。
“啊!真的啊!”林茉染驚呼,“那這樣吧,你請我吃飯,我請你吃蛋糕。”
“那就謝謝啦!”
姜蝶沒有再推辭,能在生日這一天吃到蛋糕,還是一件令人期待的事。
林茉染干脆直接叫了個蛋糕的外送送到那家中餐店,她們再地鐵過去,以免手提著蛋糕麻煩。
隨著地鐵的路線越來越熟悉,姜蝶冷不丁反應過來,林茉染要帶她去的那家中餐館是什麼地方。
這不就是……蔣閻帶她去過的那一家嗎?
他帶著她親自坐地鐵,挑魚刺,又在油煙的後廚前留下一個黏糊糊的吻。
那個時候她還不明白這背後的用意,為什麼非在第一次來巴黎的寥寥兩三天還得吃頓中餐。
可是現在,她突然頓悟他這樣做,是為了不著痕跡地給她的記憶刺青。
人的口欲或許比愛慾恨欲更難以抵抗。哪怕她已經不願意再想起他,但至少,在這種時刻,她順其自然,不得不想到他。
也許他早就料想到了這個結局,故意這樣,不動聲色又卑鄙。
姜蝶很想扭頭就走,或者換家店,但林茉染情緒高潮,剛進店鼻子聞著味兒就走不動道了,狂搓手翻開選單報了好幾個菜名。
她強忍著自己坐下來,手機一震,是一個久違的熟人發來的訊息。
髮蠟再也不刮多: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