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透著幾分鬼氣森森。
姜蝶內心哀嚎,下來誰不好,偏偏是他。薄荷牙膏此刻順著屁股蛋一直涼到了心裡。
她乾脆不出聲了,低頭假裝沉迷手機。
姜蝶以為蔣閻也不會來搭理自己,大家相安無事最好。卻沒想到腳步聲好像離自己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。
直到對方居高臨下地停在自己面前,聲音在頭頂響起:“麻煩起來一下。”
……?!
他是有透視眼嗎?!難道已經被發現我糟蹋了他的沙發?
姜蝶盯著手機的瞳孔地震。
她負隅頑抗道:“怎、怎麼了?”
蔣閻指了指姜蝶正對著的茶几抽屜:“我拿東西,你擋著了。”
“哦哦……”
姜蝶急得冷汗直爬上後背,大腦飛速地運轉著想有什麼辦法能不被他發現。可以遮蓋的抱枕被人拿到了遠處,她手邊空落落的。
情急之下,姜蝶一邊站起來,邊把自己的手機往位置上一蓋。
然而,她手忙腳亂的,一下子沒能關掉一直開著的手電筒。
烏七八糟混合在一起的姨媽血和牙膏,以一種重量級打光的方式,在黑夜裡熠熠生輝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姜蝶眼見蔣閻表情僵硬,他的手一抖,手機直接從手心劃到地毯上。
他的表情隨之隱進一片黑暗裡。
姜蝶顫巍巍地開口,打破了這份令人窒息的死亡寂靜。
“對不起!我一定會弄乾淨的!”
蔣閻沒說話,默默撿起了手機,拉開抽屜拿出一截白色蠟燭。
他壓著語氣道:“不用。”
姜蝶的聲音小下去:“我真的可以洗乾淨的……”
“真的不用。”蔣閻合上抽屜起身,“反正也不會再用它們了。”
言下之意,這些東西已經成為了垃圾。
抱枕扔掉也就罷了,沙發是整張連體的大物件,肯定上萬塊,說扔就扔……
姜蝶抿緊唇,咬咬牙:“那多少錢,我賠你吧。”
禍是她闖的,人都這麼說了,她沒點表示就太沒臉沒皮了。
靠,肉疼。
蔣閻沒有回答,反而是一樓客房的方向出來了個男生,他的手機電筒往沙發這兒一照:“咦,誰在那兒?”
姜蝶心頭一驚,那道強烈的白光正往自己的後背照——她的裙子上還沾著痕跡呢!
腦袋發懵的空檔,突然有塊布橫空往自己的方向飛過來。
是蔣閻抽出了茶几上的桌墊扔給她。
她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,風馳電掣往腰上一圍,大呼好險。
蔣閻瞥了她一眼,似乎在確認她圍好沒有,這才出聲回答:“我們在找蠟燭,你要嗎?”
“哦哦,是蔣會長啊!”那個男生擺擺手,“我這就準備去洗漱睡覺了,謝啦。”
他移開手機電筒,摸索著往衛生間的方向而去。
客廳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,卻湧動著更微妙的尷尬。
“謝謝……”
姜蝶愣愣地抓著桌墊布,沒有預料到,剛才那個嫌棄她到毫不遲疑要把昂貴傢俱扔掉的人,卻又同一時間伸出援手,免於她出糗。
如果被那個男生看見,保不齊他會不會當作笑料擴散出去。那她就真的丟臉丟大發了。
蔣閻的聲音在黑暗裡平靜地流淌:“反正都要扔,不差這一塊布。”
*
當天夜裡,姜蝶還是忍著大姨媽的陣痛,把沙發桌墊和抱枕全都洗得乾乾淨淨。
全都整完天已經微亮,她血崩地躺在客房床上一動也不敢動,生怕又側漏到床上雪上加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