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始撒嬌。
“不行啦,你幫我分擔一點。”
蔣閻不為所動:“願賭得服輸。”
“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,還是不是我男朋友!”
一招軟的不行,她即可又來了個硬的,佯裝生氣皺眉。
蔣閻氣定神閒:“那也沒聽你叫啊。”
姜蝶沒成想又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。
她支吾半天,這樣有意的情況下,她反倒叫不出口。
“算了,我喝就我喝。”
他點頭:“一杯都不許落。”
姜蝶挑釁地衝他吐了吐舌頭。
蔣閻放在口袋裡的手指節擰動了一下,說:“你過來。”
兩人本身一前一後已經捱得挺近了,姜蝶被他嚴肅的語氣嚇一跳,懵懂地更靠近一步:“怎麼了?”
蔣閻伸出手,覆上她的嘴巴。
他很小聲地說:“下次再隨便吐舌頭的話,我就不顧場合吻你了。”
話音剛落,姜蝶就下意識地咬了一下被他包住的嘴唇,彷彿已經感知到他壓下來的力道。
她微垂下臉,故意用微仰的角度楚楚可憐地看向他,乖乖地點了一下頭。
蔣閻接收到她上挑的視線,縮回手,呼吸更深。
他扭過頭,壓著嗓子說:“該進去了。”
狡兔酒吧的內部設施和外頭一樣樸素,除了牆上掛滿了賞心悅目的畫作,並不算寬敞的空間裡就是幾張木製的桌子,前頭有個小場地,供演員表演。
蔣閻拉著她坐在角落的位置,兩人面前各端上來兩杯贈送的果味白蘭地。蔣閻又點了她輸遊戲後要喝的數量,一點沒有放過她的打算。
姜蝶無語凝噎,因為遊戲是她提出來的。她本來還想趁機灌醉蔣閻,誰叫喝醉後的他真的特別可愛。
演員和酒一起上場,開始表演歌曲。但表演的方式很獨特,不是普通的歌曲演奏,抱著吉他更像是一場詩歌朗誦,配著樂的。儘管姜蝶很難聽懂他到底在唱些什麼,倒是酒吧裡的法國人饒有情趣地跟著哼。
按理來說,聽不太懂,也不是音樂生,他們應該會覺得無聊,計劃裡也是坐一會兒就走。可是很奇怪的是,姜蝶完全不這麼覺得。
也許是甜味的白蘭地,也許是捲舌的法語,也許是因為身邊依偎的這個人。姜蝶有點喝高,迷迷糊糊地仰頭去看蔣閻的下巴,他被攏在蜜蜂黃似的燈光下,周圍的一切都好像陷在一片蜂蜜裡,粘粘稠稠,又漫著甜膩的香氣。
她在這片蜂蜜裡現出原形,成了一隻貪蜜的蝴蝶,拿頭髮去蹭蔣閻的下巴。
而他只是拿手壓住她的頭髮,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不鬧,眼睛都沒從演員身上收回來一下。
他面前,杯中的白蘭地已經飲盡,已經停下的嘴又拿了一杯她的開始喝。
過了午夜,有人陸續離場,臺上的專場演員換了一撥又一撥,甚至連聽嗨的法國人都開始走掉,姜蝶和蔣閻卻沒有走。
彷彿他們都彼此都預感到接下來會面臨什麼,一個他們都期待跨過卻又不知該怎麼跨過的時刻。
為此,他們不惜耗在這裡,用酒精和音樂作冗長的鋪墊,就像是祭祀前需要耐心地鋪墊一整套繁瑣的流程,好去迎接最神性的那個瞬間。
*
演出一直進行到凌晨兩點,酒館打烊,兩人才從裡頭出來。
巴黎的街道空蕩蕩,像被撈乾落葉的水池,只剩下微風,還有波光粼粼的街燈照在凹凸的卵石路面上。
兩點的微風帶著涼意,姜蝶被風一吹,反倒更不清醒,那些酒意發酵著湧上來,逼得她打了個酒嗝。
在街頭攔車的間隙,蔣閻張開他的黑色風衣,將她包住,他的懷中就藏下了一隻蝴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