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崔明眼裡，他突然有些眼眶發酸。
楊舟都淪落到街邊賣笑才能賣出去豬腳飯了，想當年，他們在學校多麼的意氣風發。
一言不合，就幹架。
打得隔壁班的混混不敢還手。
現在一點都不體面。
崔明又往前看，甄喬正站在一個小攤位前，看那小黑板上寫著，她賣的是涼粉。
此時已經不是高峰期，甄喬來得也有點晚，因為傍晚的時候，她已經給兩個私人預訂的顧客送去了八十多杯。
她的攤位前只有一個客人。
“一杯涼粉打包是嗎？”甄喬笑著製作，一邊做還一邊解釋，“今天的薑糖里加了紅棗。”
“多給我幾l顆紅棗。”顧客說。
“好的。”甄喬製作好後，拿著涼粉，走到顧客車前，幫她放在車上，再從對方手中接過五塊錢，“謝謝。”
人少的時候，她都是這麼做，因為顧客開著車不太方便。
顧客車前還坐著一個小朋友，甄喬笑著誇小朋友：“你好可愛啊。”
小朋友笑嘻嘻。
顧客又說孩子過幾l天要辦生日宴，問她能不能送貨，大概要做二十杯。
甄喬答應下來。
這一幕落到崔明眼裡，他內心一陣嘆息。
他可能錯怪了甄喬。
甄喬一點都不好吃懶做。
她懷著孩子，在晚上陪楊舟擺攤，守著一個攤位，為了五塊錢，都“點頭哈腰”到什麼樣的地步了。
估計一個晚上都賺不了幾l十塊，上次三人一起去吃飯的時候，甄喬還結了兩百多的賬。
這個女人已經夠勤快了。
甄喬走回攤位上，抬眸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崔明。
崔明不再默默觀察，提著甜糕就走過去。
“你怎麼來了？”楊舟也看到崔明，笑著問，“餓了沒？要不要吃點飯？”
“不用，我媽做了點甜糕，給你帶來嚐嚐。”崔明怎麼好意思吃，他少吃一份，楊舟就能多賣一份。
這玩意兒成本很高吧？
賣不完也得虧。
他的兄弟日子難啊。
“甜糕？”楊舟一聽，連忙拿過來看，隨後就拿去給甄喬了，跟獻寶似的，“老婆你嚐嚐。”
甄喬胃口好了之後，楊舟看到有什麼好吃的，都要塞給她。
崔母自己做的甜糕，營養健康。
對他老婆和崽崽都好！
甄喬給崔明做了一杯涼粉。
“謝謝啊。”崔明喝了一口，裡面還加了冰塊，冰冰涼涼又爽口，蠻好喝。
甄喬坐在一邊，吃起來她的甜糕，誇道：“阿姨的手藝真不錯，好吃。”
崔明：“這是我媽最拿手的，好吃下次給你再做！”
“那多不好意思。”甄喬又嚐了一口。
“沒事。”崔明見楊舟也走過來了，看了看可憐兮兮的兩人，忍不住道，“楊舟，我跟你說個事。”
“你說。”楊舟拿起一小塊甜糕放在口中。
他都捨不得多吃，全給他老婆孩子吃。
崔明看向楊舟，故作輕鬆，“等我去上班了，我看看能不能也給你搞個工作，我們還在一起玩。”
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，還是記得上學時，楊舟和他稱兄道弟的日子。
如今他去了穩定的單位上班，楊舟卻在擺攤賣豬腳飯。
於心不忍。
“還能這樣？”楊舟來了興趣，“可行嗎？”
“多少得花點錢，儘量少花點。”崔明也和他明說，“不過只能當合同工，勝在很穩定。”
“我老婆去行嗎？”楊舟往他湊近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