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是不是該上朝去了?你今日如果不去的話,太皇太后那裡勢必要起疑心,不如……”
“昨夜的問題你還沒有問完!”千珏塵打斷她的話,突然說道。
戰舞一時沒有想到他說的什麼意思,此時腦子裡本來就迷糊,聽他說起“昨夜”,還在想昨夜兩個人似乎並沒有說什麼。
看她雙眼迷茫,千珏塵又說道:“五年前,先皇駕崩,我奉命回都城,路上被人截殺,身中奇毒,無藥可解,就連東方略一時也未能想出妥善辦法。無奈之下,他帶我進了山,沒想到的是,在山裡遇見了奄奄一息的你……”
他說到這裡時,語氣忽然頓住,喉結滾動了兩下,才又接著說道:“那時候的你,靈根被廢,狀若死人。於是……”
他咬了咬牙根,很是艱難地說出了後邊的話,“便決定用你的身體來給我解毒!”
他敘事向來簡捷,這次也不例外。戰舞一臉平靜地聽他說完,面上表情毫無波瀾,彷彿是在聽別人的故事。
千珏塵摸不準她在想什麼,只好又接著說道:“事後我醒來,已經將這些事忘得一乾二淨。直到上次毒素再次發作,才想起一些。雖然很模糊,但我記得、你的臉,還有……”
後邊的話他沒有說,戰舞表情微微動容,顯然也猜到他所指的是什麼。
她不說話,不代表心裡也同樣地波瀾不驚,相反的,她此時一直在隱忍著,戰舞,冷靜!不論如何,他現在是珞珞的親爹,你要是真的殺了他,珞珞定然會記恨你一輩子!所以,一定要冷靜!
可是,真的好想殺人怎麼辦?這樣禽獸的事,他們是如何辦到的?趁人之危,落井下石,禽獸不如?兩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,該千殺的!啊啊啊!
戰舞覺得自己差一點就要忍不住了,心裡頭無數個小人兒在她耳邊嘰嘰喳喳,吵得她腦袋都大了。
最後甚至看著千珏塵,只能看到嘴巴在動,卻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。
指甲都掐進肉裡去了,她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,只是在感覺到千珏塵拉住她手時才猛地驚慌甩開,順勢往後退去。
千珏塵眉頭瞬間擰起,軟著聲音說道:“當年的事、是我不好,但你能不能給我時間彌補?餘生、定不負你!”
他說完,戰舞忽然笑了,只是笑容中帶著幾分悽然,道:“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我,才會說出那樣的話?”
“什麼?”千珏塵一時沒明白她這話的意思,下意識問道。
戰舞沒有回答,心中卻自冷笑:怪不得突然對她那麼好,原來是因為五年前的事,所以覺得對她愧疚,才會說出任憑她母女在玉都、乃至整個天晝國橫著走的話。如果五年前的那個人不是她,換做另一個女人,他大概也會這麼做吧!
不過,這倒也情有可原,可不知為何,她就是覺得胸口發悶,難受得緊。
“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?”千珏塵不死心,輕輕扯著了她的衣袖問道。
戰舞頓感身心疲憊地再次甩開他,轉身往床邊走去,聲音淡淡說道:“沒什麼,我真的很累了,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!”
知道她說的是真的,千珏塵沒有再多說,看她坐到了床邊,千珏塵彎下腰,作勢要給她脫鞋。
戰舞驚得把腳往回一縮,擰著眉頭喝道:“你幹嘛?”
千珏塵手指蜷了蜷,沉了聲道:“我知道這件事坦白之後,你會對我心生芥蒂。但你放心,我說過的話,從來算數。”
話說著,他忽然抓住了戰舞足腕,鳳眸輕抬,看著他一字一句道:“此生此世,唯卿一人,絕不辜負!否則、願受天雷之劫!”
戰舞皺著的眉頭復又緊了緊,想問他怎麼發個誓還跟別人說得不一樣,直接說天打五雷轟不就行了,還什麼天雷之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