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雖如此,他也跟著站了起來,三姐姐身體不好,確實不好打擾。
幾人出來時,恰好瞧見蘇嫻打月洞門走了進來,她有意與幾人交好,才特意走了這一趟。為了顯得憔悴些,她還特意換了身白衣,胭脂、唇脂都沒塗。
她含笑問了安,謝止辛和謝止鳴禮貌回了一禮,小四將手中的桃花酥塞到了嘴裡,才慢吞吞行了一禮。
謝止辛溫和道:「蘇姑娘也來探望妹妹?天色已晚,她有些累了,妹妹還是改日再來吧。」
蘇嫻拿帕子捂著唇,低咳了幾聲,道:「謝大哥喊我嫻妹妹就成,我剛剛聽到一些動靜,怕出什麼事,才想來瞧瞧姐姐,那我明日再來。」
她秀麗的臉上本就染著一絲病氣,此刻咳得雙眸泛紅,又添兩分我見猶憐的意味。
謝止辛守禮沒正眼看她,老二不懂憐香惜玉,看見了也沒反應,謝止楓更是直率,攆小狗似得擺手,「嫻姐姐身體不適,還出來作甚?趕緊回屋吧,咳得這麼厲害,別把病氣過給我三姐姐。」
蘇嫻:……
她只得悻悻回了屋,只覺得這一家子忒難討好。
翌日是個大晴天,風一散,天氣暖和了些,院中的菊花初初綻放,很是精神抖擻。
桂心笑盈盈走了進來,笑道:「小姐,有媒婆登門了,請的還是城東最有名的媒婆,這位探花郎真是有心了,如今街上都在傳小姐身子壞了,怕是沒人敢提親,他一登門,流言便不攻自破了。」
青玥道:「他的住宅還沒小姐一個院子大,憑他也敢肖想小姐?」
「對啊,門不當戶不對,家裡還有個潑辣的老母,真嫁了,小姐不知要受多少委屈。」
桂心有心為秦摯說好話,又怕引起謝芷瀾的懷疑,訥訥閉了嘴。
謝芷瀾的母親已去世五年,如今府裡是二太太衛氏掌管中饋,今日也是衛氏親自接待的媒婆,她讓丫鬟備了茶,含笑聽她將謝芷瀾誇了又誇。
謝芷瀾參加的宴會雖然不多,每年謝老太太生辰時,卻有不少貴婦登門賀喜,她一直伴在老太太身側,不少夫人見過她,她才貌雙全,行事得體,許多夫人都很喜歡她,這一年,上門提親的幾乎能踏破門檻。聽說,連皇子都對她青睞有加,衛氏還以為謝芷瀾有機會成為皇子妃。
可惜,國公爺有意讓她多陪陪老太太,遲遲沒有給她定親的意思,老太太為此還與他置氣了一番,唯恐他耽誤了小孫女。她最疼的便是謝芷瀾,最怕的,便是撒手人寰時,小孫女婚事沒個著落。
他好說歹說,老太太才答應待她及笄再為她定親,原本這段時間,就得定下了,誰料卻出了落水一事。
街上的流言越演越烈時,二夫人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,為此,她還特意找人澄清過,然而比起真相,大家更願意相信謠言。當時她便覺得瀾丫頭的親事恐會受到影響。果不其然,擱之前一個小小的探花郎又哪敢提親?
在數代王朝更迭中,也唯有真正的豪閥世家始終屹立不倒,在大魏能稱得上千年世家的只有三家,其中便有謝芷瀾的外祖家。
她父親又是國公爺,說句狂妄的,憑她的身份,就是當太子妃都夠格,她如今卻子嗣艱難。那些個高門貴婦,都重子嗣延綿,又哪敢結親。
二夫人心中為她惋惜,送走媒婆後,便親自過來瞧了瞧謝芷瀾。她性子溫軟,不愛與人爭鬥,連庶子庶女都不曾苛待過,因憐惜謝芷瀾沒有母親,這幾年一直拿她當女兒來疼。
謝芷瀾瞧見她,喊了聲嬸娘,忙要起身。
衛氏按住了她的肩膀,嗔道:「你還病著,快躺著吧。」
青黛知曉她喜歡白茶,親自給她沏了壺白毫銀針。
這茶產於福建,是白茶中的極品,因採摘嚴格,並不好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