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像裴修寒時常寫連筆字,對曉曉來說,確實更容易模仿。
曉曉瞧見他的字後,眼睛都亮了幾分,由衷誇道:“你的字真好看。”
裴景長這麼大,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真誠的誇獎,不由有些飄。
他年少貪玩,太傅總嫌他功課跟不上,小太監也都是裴修寒的人,整日催他上進,伴讀又是個書呆子,讀書習字都比他強,他首次這麼有成就感,高興之餘,又給曉曉寫了幾頁。
曉曉過來研墨時,裴景一眼就瞥見了曉曉掌心的薄繭,腦海中頓時腦補了一出,皇嬸去世後,小堂妹可憐巴巴受親戚欺壓,不得不幹活的場景,他將曉曉趕到了一旁,“一邊待著。”
小太監欣慰極了,覺得他家小主子總算懂事了,曉得上進了,他正感動著,就瞧見裴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不爽道:“傻愣著作甚,還不趕緊過來研墨?”
小李子訕訕摸了摸鼻子,趕忙過來了。
此時,裴修寒則在軍營,章老還有二十多日,就能抵達京城,他打算年後便離京,趁這兩個月尚在京城,他想狠抓一下士兵的操練,不然他走後,也放心不下京城的防守。
裴修寒十幾歲就上過戰場,曾不止一次地帶兵打退過大晉,在大晉,他甚至有個修羅將軍的封號。文官嫌他戾氣太重,一直怕他謀權篡位,武將卻都很崇拜他,士兵們對他也異常仰慕。
為了練兵,裴修寒穿上了盔甲,銀白色的盔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凝的光,他身材高大,氣勢攝人,身著盔甲時,猶如天神下凡,士兵們瞧見他的身影后,眼中滿是熱切的光。
練兵無疑是枯燥的,他又一向要求甚嚴,三個時辰下來,士兵們快要累癱了,只覺得身體都被掏空了。
太陽下山時,裴修寒才喊停,大片的晚霞從西邊灑了下來,整個軍營都被橙色的光籠罩著,他的背影消失在霞光中時,士兵們都癱在了地上,大口喘著氣。
他在練兵時,楊昊沒敢上前打擾,直到此時,他才上前一步,小聲彙報了一下皇上的行蹤,“侍衛攔不住,給皇上放了行,不過一切都按您吩咐的做了,玄冰八子一直隱在暗處護著他。他這會兒還在素月軒,尚未離開。”
裴修寒本欲去皇宮一趟,聞言,直接回了王府,他穿著笨重的盔甲,還與將領比劃了一番,出了一身汗,只覺得身上有些黏膩,乾脆先去沐浴了一番,進去前,丟下一句,“將小皇帝喊來。”
他沐浴一向快,等他出來時,裴景才剛剛來到無涯堂。裴景一時沒注意時間,直到楊昊過來喊他,他才發現,時辰不早了。
怕皇叔訓他,他想帶著小太監溜走,楊昊這個死腦筋,卻擋在了他身前,根本不許他離開,裴景只得耷拉著腦袋,隨楊昊來了無涯堂。
見他一副奔赴刑場的架勢,曉曉莫名有些想笑。
裴景出宮的次數並不多,每次出來後,皇叔都會發火,果不其然,他一進來就對上了他冷厲的目光。
裴景有些慫,狗腿地跑到了裴修寒跟前,伸手給他捏了捏背,“皇叔息怒!侄兒知道錯了,下次絕不以身犯險,任意出宮了,這次說到做到。”
他的承諾就跟放屁似的,同樣的話,裴修寒少說也聽了七八次。
裴修寒揮開了他的手,冷笑了一聲,似笑非笑道:“息怒?有何可怒?被刺殺了正好,省得天天為你這麼個糟心玩意勞心費神。”
裴景被他罵慣了,討饒般衝他作揖,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,“我錯了,我錯了,我真錯了,皇叔快別惱了,我還不是好奇小堂妹嘛。”
裴修寒蹙了下眉,室內光線有些暗,小廝進來掌了燈,他冷峻的眉眼,在燭火下愈發顯得冰冷疏離。
裴景是他一手養大的,雖然也怕他,面對他時,卻又會不自覺流露出幾分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