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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上的帷幔已經放下,一個女子模糊的身影在帷幔之中若隱若現。
鎮南王的呼吸也不由得慢下來了。
待看清楚帷幔之中的女子的模樣之時,鎮南王瞬間紅了眼眶。
五大三粗的漢子,也露出了繞指柔的一面。
“夏夏……”他輕聲喊道。
聲音,說不出的哽咽。
連帶著平常有些吊兒郎當的顧卿和也都微微垂眸。
天曉得這些年父親找了母親費了多少心力,但是母親就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,戰後也不見母親回來尋找父親。
故而,多數時候,他總覺得,母親已經逝世。
只有向來寡言的父親,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暗中尋找。
不過,現在看著母親現在的狀況,顧卿和自然也是知道母親為何不來尋他們了。
母親……似乎根本就不怎麼記得他們,又或者說,母親的記憶,一直停留在了十多年前。
顧卿和不由得想到,母親這些年是怎麼過的。
她獨自一人,該有多艱難。
顧卿和不敢想。
他心中是怨恨自己的,當初,就該陪在待產的母親身邊,而不是固執地跟著父親。
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,微微咬緊了牙關,眼角也有些發紅。
另一邊,鎮南王已經幫妻子細心地蓋好了薄被,整個人也開始冷靜了下來。
他示意顧卿和跟他出去,暫時不去打擾妻子休息。
顧卿和也調整了自己的心緒,跟著自己的父親出去了。
父子二人來到外室坐著,一時之間,竟然說不出話來。
最後,還是鎮南王先開了口。
“阿和,你是從哪裡,找到你的母親的?”
顧卿和想到自己遇見母親大人的場景,突然,有些不太敢開口。
畢竟,可是差點傷到了母親。
“那日,兒子剛想回府的時候,母親便被推到了街道之中。”
看到自家老爹的表情瞬間變差,顧卿和連忙補救道:“父親放心,兒子立刻就下馬救下了母親。”
“誰推的?”
“一個小販,兒子已經找人教育他了!”顧卿和立刻表忠心。
“咳,還是要按照律令來的。”鎮南王的表情緩和了許多,開始裝樣子了。
顧卿和也懶得揭穿,於是接著彙報情況。
“不過,母親身上有著十多年的暗疾,但是似乎這段時日,受到了很好的照顧。”
“可有去查過是誰?”
顧卿和聽到這個,眉頭微微一皺,有些猶豫,但是還是實話實說:“兒子無能,有人刻意抹去了線索。”
鎮南王也沒有怪顧卿和的意思,安撫道:“看來,幕後之人想必也不是個簡單人物,雖說我們不知道他的意圖,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母親安然無恙。”
顧卿和雖說還是有些不甘心,現在卻也沒有表現出來,母親究竟經歷了什麼,他是一定要查清楚的。
鎮南王自然也知道自個兒的兒子必然是不甘心的,可是現在他也顧不上了。
現在,要做的就是,照顧好夏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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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甦醒之後的衛佐輕輕地將依舊睡著的顧卿卿蓋好了薄被,之後,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顧卿卿,另一隻手,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的唇瓣。
原來,是這個感覺麼?
先前,他覺得,能與卿卿廝守便已經極好,現在,似乎,這樣也不錯。
似乎又想到了什麼,衛佐從袖中取出了一張尚未來得及看的薄薄的紙,上面只寫了一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