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臨沒有說話。
“怎麼了?這還心軟了?瞧瞧,就是你這副模樣,讓弱弱丟了性命,你再繼續下去,連弱弱的骨血都護不住!”
被抱怨的逐臨袖中的拳頭不由得握緊,掌心也已經溢位了血漬。
不,他不能如此。
他不能在辜負了弱弱。
“是啊,就是這樣,好好想想,心狠一些,這未來之事,方能改變。”
幾息之間,逐臨的烏髮又白了幾分。
他回眸看了一眼如今正懸掛在殿內之上的牌匾。
那是弱弱送他的最後賀禮。
弱弱只是凡間的一個木匠之女,明明只是個小姑娘,卻偏偏要拿起刮刀,做這些男子粗笨的活計。
當年的他太過固執,偏要將她拉上修行之途,改了她的命格,逆了她的人生。
若不是他,她現在說不定已經尋到了如意郎君,過上了最為美滿的生活。
可惜,沒有如果。
他太過固執。
而弱弱亦是太過決絕。
兩個固執的人相撞,最終即便迸發出最為絢爛的煙火也不過轉瞬即逝。
是他太貪心了……
而現在的他,愈發地貪心。
想要緊緊揪住這最後與弱弱相關的血脈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宣閣。
逐塵坐在屋內的窗邊,陽光斜射而入,他面前的小几子上擺了一個不大的金鐲。
金鐲之上的陣法,讓他有些好奇。
這金鐲,好像就是當時扣在幼崽腳上的金環。
只是他當時的注意力,全都在幼崽的鈴鐺上,一時之間,倒是忽略了這金鐲。
金鐲的模樣普通,看上去並沒有非常大的特色,只是其中陣法紋理玄妙,若是同那冰鈴鐺比較,冰鈴鐺恐怕遜色了不止三分。
他將這金鐲放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,頓時覺得有些神清目明,無闕垂眸,自言自語道:“未曾想,還是個定魂的法器。”
就是不知,這定魂的法器,為什麼會到在一隻失蹤了九十年之後的幼崽身上。
逐塵也知道這必定不尋常。
即便因為他極好的記憶力,辨別出了這隻幼崽,但是九十多年未曾改變的普通幼崽,想想,亦是不可能的。
正當他陷入了沉思之時,外面的僕從進來稟告道:“主子,無闕道君來找您了。”
逐塵聽了,應道:“快讓師兄進來罷。”
僕人應是。
不一會兒,無闕便被僕人帶了進來。
進門之時,無闕就看到逐塵在把玩一個金鐲。
“阿塵。”無闕叫了一聲。
“師兄。”
逐塵聽到無闕在叫他,也立刻應了一聲。
“今日師兄倒是得空來我這兒了。”
逐塵將鐲子擺到一旁,就開始找僕人來幫無闕上茶。
無闕坐到了逐塵對面,僕人幫他倒了杯茶水,茶湯清透,隱隱約約還透了一些靈氣,他接過道謝。
“今日,宗主來尋我,讓我改日帶你去那蓮方秘境。”
聽到蓮方秘境,逐塵心中也有了幾分瞭然。
他知道父親想做什麼。
他有些無奈。
可憐天下父母心,他何嘗不懂?
這些年父親為了他的修煉,已經忙活許久,如今又要麻煩師兄。
“師兄已經答應了?”
逐塵抬眸看著無闕,盯著他的眼睛詢問。
無闕同樣看著眼前這個虛弱的青年,其實他早就看出逐塵有早夭之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