撐不住姜星辰,再來兩個她也辦不到。
胡蜂離開後,舟鯉就感覺到自己的情緒一點點回來,再她看不見的地方,碧藍色的眼睛也恢復到了黑色。
但不成型的精神體卻可以為她的意志所自由驅動了。
因而舟鯉不得不釋放出黏糊糊的焦油物質,進入姜星辰的衣物內,在常人看不見的地方纏住他的身體,以這種方式拖著他前行。
只是精神體與他接觸,仍然會帶來痛楚。
在布料內與之糾纏的焦油物質一寸寸放開他的肌膚,豁然消失的壓力讓姜星辰無意識地震顫。
麥色肌膚流淌下的汗水與焦油物質融合,但隨著精神體的消散,又自然而然地凝聚成形,落在被單上。
出了這麼多汗,他需要喝水,更需要藥物。
舟鯉沒忘記五十厘米的距離限制,她不能離開床鋪,只能轉過頭。
消失的焦油物質又因她的目光再次出現,不成型的精神體如觸鬚般爬上櫃子,纏住瓶裝水和藥物,將其拖了過來。
索要鎮定藥物,是希望能緩解姜星辰的疼痛。
“姜星辰。”
舟鯉輕輕碰了碰姜星辰的臉頰:“你得補充水分。”
回應她的只有姜星辰顫抖的呼吸聲。
一路上他強撐過來已到極限,當舟鯉的精神體離開後,痛苦驟然消失,反倒是讓姜星辰短暫地昏迷了過去。
這樣不行啊。
得儘快把藥喂下去,止住疼痛。
可舟鯉沒有任何照顧他人的經驗,她試圖叫醒姜星辰,幾次不成功後,舟鯉茫然無措地眨了眨眼,下定決心。
試試看吧。
於是她先行把藥片送到姜星辰的嘴裡,然後擰開瓶裝水喝了一口,俯下|身。
那些人類的舊電影中,經常會出現這種情節——一方將水用口渡給另外一方。
只是操作起來,比舟鯉想象得要困難。
她的嘴唇與姜星辰的嘴唇相貼,可失去意識的人根本不會張開嘴,送出去的水溢了出來,順著二人的臉頰與脖頸流淌。
舟鯉試了幾次,連蹭在臉上的水在溫度氤|氳之下都開始發熱,她仍然沒有成功。
最後一次,舟鯉心道。
早知道如此,就給老闆索要注射器了。
她又含了半口水,而這次,在舟鯉的嘴唇貼到他的唇那一刻,姜星辰的喉嚨動了動。
他自行將嘴裡的藥物吞嚥下去。
舟鯉一愣,接著寬大的手掌按住了她的後頸。
乾渴、痛楚,還有淡淡的茫然。
陌生的情緒盪漾在舟鯉心底,她仔細辯駁,才意識到這份感知不屬於自己。
精神連結的餘威猶在,貼得這麼近,舟鯉仍然能感受到姜星辰的思緒。
他張開嘴,如同荒漠中迷路的人。唇瓣蹭過舟鯉的肌膚,她不由得輕啟雙唇,半口清水叫姜星辰悉數搶奪過去。
吞嚥聲在安靜的室內尤為清晰。
原來……
接吻是這樣子的嗎?
舟鯉拉開距離,她緩緩抬眼,近到睫毛都要摩|挲過姜星辰的臉頰。而後她的視線便墜入那片金色的海洋當中。
“你看到了。”他開口,聲音因缺水而沙啞。
她花了點時間才意識到姜星辰說的是他的記憶。
“對不起。”舟鯉愧疚地低下頭:“我控制不住自己。”
這一次精神力爆發,她的意識很清醒。
也許過於清醒了,舟鯉記得當時發生的一切——就像是她的情緒情感全部被抽走了一般,變得毫無顧忌。
因為胡蜂的精神體出現感到不適,於是她的精神力再次爆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