爾袞氣成那樣。
寧翹試探著問:“上一回鮫絲紗下藥致使大格格大阿哥過敏的事情,也是蒙古人所為嗎?”
多爾袞的眸漆黑如墨:“是。”
寧翹周身都有點發涼了。這是一環扣著一環來的,能懷疑的人很多,但是沒有證據呀。
多爾袞的食指輕輕點著小几桌面:“他們把香下在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衣裳上,又是怎麼確保你們一定會談話的?她和你究竟說了些什麼?”
這話問的,寧翹忽然就福至心靈。
難怪啊,難怪察哈爾庶福晉一定要來和她說話。
“是為了漢軍旗的事。”
寧翹可不把琢磨不清的事情藏在心裡,有英明神武能力卓絕的人在這兒呢,她犯不著自己琢磨,把事情都說出來,讓多爾袞琢磨去了。
寧翹說:“去年的時候,李侍妾就同奴才說過察哈爾庶福晉那邊私底下的動作了。今兒宴上,李侍妾又找奴才說了些事情。”
“後來在戲臺底下,察哈爾庶福晉就來尋奴才了。前頭說了些閒話,後頭再與奴才說起的,就是漢軍旗的事。”
多爾袞聽著聽著就笑了:“察哈爾的族人想遷入漢軍旗?這怕是託詞。他們不是想退出去,他們是想自立。”
自立為王。就跟林丹汗一樣。他們始終不能放棄,也不願意放棄曾經的榮耀。
現在不做,是因為實力不允許,一旦有了機會,察哈爾部族第一個就會反。
多爾袞道:“要麼,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知道這些,是自願幫他們要除掉你的。要麼,她有自己的打算,對部族裡的真正打算並不知情。以至於讓她自己和你一起身陷險境。”
多爾袞這裡正分析呢,卻瞧見小丫頭頻頻走神,神思不屬的模樣,他點了點寧翹的額頭:“想什麼呢?”
寧翹道:“奴才是想啊,他們有這等野心,那就是沒被打服,要是打服了就會怕,就不敢有二心了。他們這些貴族一個個的鬧事,苦的是那些普通民眾,還有無辜牽扯進來的人。”
“與其編入各個旗中不服管教,還不如都抽出來,叫他們整編成察哈爾旗,就直接空降給他們固山額真,有人壓服著,不就鬧不起來了?”
多爾袞眸中閃過精光,含笑道:“你這是要大清吞下察哈爾?”
寧翹甜甜一笑:“大清連朝鮮都吞下了,還有什麼吞不下的?蒙古若跟咱們是一心,這自然是好事,若不是一心,未免將來生亂,還不如大一統。將來以後,就都是大清的人,大清的兵,就不分什麼蒙古人八旗人滿洲人了。上下一體,奮勇前進,豈不是更好?”
若都吃下去,都是自己人,就不會總是攻下一地就劫掠,寧翹還是想叫他們愛民如子些的。這時候若能種下這個種子,將來有一日發芽了,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。
否則若以八旗的心性,沒有了蒙古人的掣肘,只怕兇性難改。這時候能早早樹立一下這個觀念,也挺好的。
多爾袞有些感慨的望著寧翹,小丫頭柔嫩可愛,嬌滴滴的總是讓人想要好好的保護她。
他總是怕她會害怕。
總是想著法子護著她。
可偏偏她一身的骨頭也不軟。或者有的時候是挺軟的。
但這時候,卻總是生出叫多爾袞喜歡看見的頂骨血肉。不愧是八旗出身的姑娘,不愧是鑲白旗的佐領之女。這樣一心為了大清,幾乎是將他和大清看做是一體的,這樣的話,多爾袞還是愛聽的。
不動察哈爾,不就是為了宮裡的麟趾宮貴妃麼?還有林丹汗那幾個嫁到宮裡,嫁到宗室,嫁給親王郡王的福晉們。
皇上最愛弄這些親如一家的戲碼了。
他從前也是支援皇上的。可他和皇上還是不一樣的。皇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