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忠心皇上,但一路跟著皇上走來的舊人,他實在太清楚他四哥狠辣的手段和性子了。他是真的怕將來因為動八阿哥屍身的事情被報復。
恨之慾其死,愛之慾其生,他四哥這樣愛憎分明的性格,他也是會怕的。
宸妃的狀況一直都不是很好。有時候病的人糊塗了,還會一疊聲的喊著八阿哥,痛惜八阿哥連個名兒都沒有人就沒了。
八阿哥就是在宸妃眼前,在宸妃懷裡嚥氣的。這對於一個母親來說,實在是巨大的心痛和打擊。
目睹這一切的皇太極,自然也是痛徹心扉,甚至不能再回憶當晚的事情。
宸妃已經病倒了,皇太極卻不能任由自己倒下。
他除了撐著病體處理政務外,便是在關雎宮陪著宸妃。
只是宸妃時好時壞的,總是不能真正的好起來。
濟爾哈朗來的時候,在外頭聽著宸妃的哭聲,這心裡就心驚膽戰的。
他去看身側的多爾袞,多爾袞倒是一臉的淡然冷靜。
濟爾哈朗倒也心裡佩服。但又想,聽說他府上也有個受寵的庶福晉,他家嫡福晉回去的時候還誇過的,也不知這麼個人,是怎麼寵愛府裡的庶福晉的。
看這冷臉,真是讓人想象不到。
兩個人被傳到內殿。
先前是有事情,這會兒還是要講些規矩的,宸妃在裡頭病著,他們進去多有不便,自然是在外頭候著的。
皇太極從裡頭出來時,濟爾哈朗瞧著都嚇了一跳。
這才兩天,怎麼又瘦了一圈?憔悴成這個樣子了?
那眼睛裡頭的血絲密佈,瞧著又像是一夜沒睡啊。
濟爾哈朗不由得擔憂道:“皇上還是要保重身體。如今政務之上是少不得皇上做主的。”
這要是撐不下去了,到時候又該怎麼辦呢?如今才只是征服了朝鮮,關內這還沒有開始呢。
四哥瞧著是那樣的手段性子,怎麼偏偏就在宸妃這裡用情這樣深?
皇太極咳了兩聲,擺了擺手道:“無妨。”
他看了濟爾哈朗一眼,“不是說查到了八阿哥的死因,怎麼是你們兩個一道來的?”
濟爾哈朗道:“茲事體大,臣弟不敢一個人過來面見皇上。還請皇上讓睿親王留下吧。”
皇太極深深看了濟爾哈朗一眼,又看了多爾袞一眼,才道:“說吧。”
濟爾哈朗這才道:“皇上,八阿哥應當是被不知什麼東西的羽毛堵住了氣管,因此呼吸困難,最終導致的憋悶。”
濟爾哈朗都不敢仔細講他們是如何在八阿哥的屍身上查詢的,直接說的結果。
但是這個結果對於皇太極來說,也是不能細想的,一旦細想,就覺得痛徹心扉。
這該是多細的心思,又該是多歹毒的手段。
那羽毛已經被取出來了。送到了皇太極的跟前,皇太極一看眼圈就紅了。
多爾袞遠遠看了一眼,確實是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細小羽毛,但是若要下功夫做比對,還是可以查出來的。怕是濟爾哈朗接下來的差事,就是要繼續往下查了。
能在那段時間接近宸妃,接近八阿哥,並且將羽毛送入八阿哥的鼻管中不著痕跡,並且算準了發作的時間,此人大膽心細,而且肯定是兩宮之中親近之人。
皇太極握著那被細心裝起來的羽毛,默然流淚半晌,好一會兒才道:“這件事就不要同宸妃說了。回頭朕自己尋個時機,朕來和宸妃說。”
那是他和宸妃的兒子,是他寄予厚望也是宸妃傾注了所有心血的孩子,他不可能將這樣的事情真相瞞著孩子親生的額娘。
濟爾哈朗與多爾袞皆點頭稱是。
皇太極看著那羽毛,這東西取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