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文答應了,又問李氏:“姑娘是想要做什麼呢?或許有什麼刻意要盯著的人?”
“不必刻意盯著誰,”李氏道,“只管盯著出入的人就可以。先看看再說吧。”
她是有一個想法,但現在不好說,還是為時尚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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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爾袞到了養雲齋,看見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臉上的紅暈,心裡想著的卻是最後看寧翹的那一眼。
他是特意去看的,並非不經意的回頭。
外頭的那些傳言他聽見些,心裡擔心小丫頭,用膳的時候一直瞧她,是見小丫頭一直甜甜的笑,那雙眼清澈透亮,多爾袞就總忍不住去瞧。
她似乎不知道那些事。
越是這樣,越是叫多爾袞心裡不舒坦不痛快。
他走的時候,瞧見了小丫頭眼中的依依不捨。現在想起來,都叫多爾袞掛心。
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,這樣的感覺令多爾袞覺得陌生,但似乎並不覺得是一種很壞的體驗。
就連聽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說話的時候,他腦子裡都像是有個小丫頭在那裡含淚紅著眼望著他似的,令人無法忽視。
白音是察哈爾部落的郡主,如今整個部族都歸降大清,哥哥的親王都是皇上冊封的,那麼她的這個郡主也是皇上冊封的。
當初哥哥和額娘獻出去的傳國玉璽,是先給到睿王手中的。
然後才經了睿王的手送到了皇上手中。
據她所知,這傳國玉璽可不是第一時間就送到盛京的。
這中間,睿王是不是猶豫動搖過,誰也不會知道。甚至自那之後,睿王與哥哥也沒有再有什麼太過深入的交流。
也是在得到傳國玉璽後,皇上在王公大臣幾次提請後允准了立國,這才建立了大清,即位稱帝的。
若是沒有這個,怕是後金還要些時候才能變成大清吧。
林丹汗,黃金家族留下的傳國玉璽,給了皇上名正言順稱帝的理由和時機。
哥哥身後無子,只得一個年幼的女兒。這孩子嫁人出去,怕也是愛新覺羅家的人。
皇后娘娘所出的溫莊公主嫁給了哥哥為嫡妻,至今尚未生育。
哥哥的身上有舊疾舊傷,照著這個跡象來看,將來怕也是無子的。
察哈爾部族的未來,能靠著誰呢?靠著她那個不同母的哥哥阿布鼐嗎?
那是麟趾宮貴妃的兒子。哪怕是和父汗生的,但和他們能是一條心嗎?
當初父汗的尊位,就沒有給阿布鼐的意思。現在嫡福晉都嫁給皇上做貴妃了,怎麼還要插手察哈爾的事情呢?
白音進府來做庶福晉,心裡還裝著她察哈爾的舊部。
她是父汗的血脈,哥哥之後,她怎麼就不能執掌察哈爾部呢?
倘若睿王肯同她合作,兩個人各取所需,她未必不能得到她想要的,而睿王,也會得到整個察哈爾部的支援。
那個傳國玉璽,未必不能拿回來的。
她願意將它奉送到睿王的手中。
白音看著眉目鋒利的多爾袞,眸中含著幾分笑意。
她很滿意睿王。嫁給別人做正室嫡福晉,遠遠沒有進睿王府得到的多。
遊獵之後,人人都說睿王極寵那個寧侍妾,可她今日進來一看,似乎也不是那麼回事嘛。
外頭自有宮裡娘娘們的造勢,比起八旗女真舊部,她們似乎更樂意蒙古福晉們的得勢,她們將她也視作了自己的一員,那正好啊。
可以利用她們,得到她想要的。
睿王年輕,白音將這一晚當做了她的新婚之夜,她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的。
可是,令白音困惑不解的是,漫漫長夜,為什麼和她想的不一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