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黎容和岑崤到底要做什麼,但一定是特別重要的事,她很開心自己能夠提供思路,哪怕這個思路也曾帶給她痛苦。
吃過飯,紀小川決定回家了。
畢竟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在家裡,哪怕不得不接受莫名其妙的怒火,她也得回去。
無解的困境還壓在身上,但又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。
她曾經以為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,但隨著高考的臨近,隨著她認識了黎容,她突然覺得黑暗裡裂開了一道縫隙,照進了光。
她的這些苦難,和黎容的境遇相比,實在不算什麼,但黎容還能充滿希望的活下去。
她有預感,她已經要走到苦難盡頭了,等她成年,考上a大,離開家,一切都會是充滿希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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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一,簡復擠開了岑崤的前桌,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岑崤面前:“那個形式主義的聯誼會?狗都不去!”
由於他說的聲音太大,大概有半個班級都聽到了,就連崔明洋都扭回頭,深以為然的看了簡復一眼。
簡復說的沒錯,這的確是個狗都不愛去的聯誼會。
紅娑這方的合作企業均沒加入聯合商會,所以兩波人已經暗搓搓給彼此使絆子很多年了,平時可能連裝都懶得裝一下,但去了聯誼會的地界,還得表現出喜氣洋洋,一派和諧的景象。
哪怕是一提起胡育明就破口大罵的江維德,在聯誼會上也得和胡育明含笑碰杯,恭維幾句對方做出的傑出貢獻。
以江維德的脾氣,這大概是最讓他覺得“錢難賺屎難吃”的工作任務了。
黎容一向不喜歡吵鬧的虛偽的地方,曾經黎清立和顧濃幾次讓他去,他都拒絕了。
所以他其實也沒真的見過,聯誼會有多麼乏味無聊。
簡復繪聲繪色地給他描述:“他們會端上來一隻烤火雞,然後讓紅娑和藍樞這邊各出一個人,把火雞從中間切開,這就算是握手言和了,按照慣例,每個人要上來切一塊吃,你都不知道有多難吃,又柴又鹹。
接下來就得被爸媽帶著,像復讀機一樣,跟以前見都沒見過的人碰杯問好說吉祥話,但你心裡根本不把對方當回事,你也能從對方眼睛裡看出來,他也沒把你當回事,怎麼說呢,就像是把一堆舉足輕重的人物拉過來,表演一場荒誕劇。
藍樞和紅娑怎麼可能友好相處,我說有的老頭子真是閒的。”
黎容垂著眼睛,聽簡復竹筒倒豆子一樣吐苦水,顯然這些年,他被父母強拉著去,積攢了不少抱怨。
等簡復說完,黎容扯了扯唇:“未見得吧,如果我代表紅娑,難道你不願意吃我切過的火雞?”
簡復想立刻開口反駁,但一時沒找出合適的說辭,頓了半天,他才幹巴巴道:“那不一樣啊。”
他想說,咱們肯定不用裝。
但他就突然意識到,如果將來黎容真去了紅娑研究院,他和岑崤進了藍樞,他們也還是朋友。
簡復嘟囔:“那都是幾年之後的事了,以後再說唄。”
林溱去水房洗了小番茄回來,進了教室就自覺站在黎容桌邊,看看簡復:“什麼幾年之後啊?”
簡復仰起頭,看了看林溱手裡的小番茄,他勾了勾手指,等林溱把盒子遞過來,他大大咧咧的抓了兩個塞進嘴裡。
“好酸!”簡復皺著臉,勉強將番茄嚥了下去。
林溱疑惑,趕緊也抓了一顆,嚼了嚼:“酸嗎,還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