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素禾生物樹大根深,你孤立無援,又是誰向你伸出橄欖枝?你面前的紅娑人那時候在哪兒呢?”
黎容睫毛抖了一下,輕輕咬著下唇,沉默不語。
他垂著頭,脖頸頎長白皙,頸脈快速跳動,看起來脆弱又美麗,就好像他被岑崤的目光注視的心虛氣短,被岑崤的逼問迫的啞口無言。
常莉等人正因岑崤的囂張跋扈而氣憤,已經打算叫安保來處理了,可聽了岑崤的話,她卻愣住了。
忽略裡面的嘲諷成分,這句話的資訊量也太大了。
常莉疑惑的看向江維德:“怎麼回事?什麼身負重債?什麼沒吃沒喝?”
江維德表情嚴肅,顯然也被岑崤直白的言論給刺痛了,但他還是要比常莉冷靜,沒有當著岑崤的面把疑問問出口。
常莉此刻卻被感性驅使了一切,她又轉向言遊中和李永石:“你們聽到他說的了嗎?這是真的嗎?”
言遊中也一臉錯愕,但李永石看到黎容的反應,已經全部明白了。
常莉立刻拉住黎容的手:“什麼叫身負重債?不是申請了公司破產嗎?其餘的不是拍賣後還清了嗎?不是說你父母還給你留了一大筆錢,你不缺錢嗎?”
黎容對此卻苦笑一下,含糊道:“都過去了。”
岑崤卻不依不饒:“這位…教授是聽誰說的胡話?黎家背的鉅額債務,可是我們三區擔保的,黎容自己是靠給人補課完成的高三課程,要不是有我們護著,恐怕你們紅娑的人都要把他攆出a中了吧。”
岑崤又將目光轉向黎容,手掌順勢環住黎容的腰,將人往自己懷裡帶了一下:“我的好同桌低聲下氣的求我,我才於心不忍,決定幫他的,沒想到現在,他打算背叛我。”
黎容被他扯的踉蹌了一下,跌在他的懷裡,滿臉羞憤,卻又剋制著不能發作。
利用三區一區這件事,的確是他的錯。
常莉難以接受這個現實,她鬆開黎容的手,向後退了兩步,彷彿想找支撐,就扭回頭去看自己的同僚:“怎麼是這樣,他不是說沒有負債嗎?不是說黎容很有錢嗎?不是說不要我們打擾,讓他平靜一段日子嗎?”
她口中的‘他’自然指的是張昭和,當初出事後,他們惦念著住院的黎容,還曾經去看望過,只是黎容昏迷不醒。
後來張昭和說,黎容情緒非常不穩定,已經被舅舅領走了,現在有親人照顧,他們這些人,就不要出現刺激黎容了。
畢竟黎容看見他們有可能會想起去世的父母。
他們那時候想偷偷給黎家捐點錢,怕房屋拍賣了,黎容沒有住的地方。
可張昭和說,黎容外婆是開貿易公司的,非常有錢,舅舅是給a大校長做司機的,家裡也有幾套房,有時候憐憫對當事人也是一種傷害。
他們都信了。
可怎麼到了現在,變成黎容負債累累,要靠補課維持生活了呢?
李永石和言遊中就是再遲鈍,也意識到自己曾經接收的真相有問題。
江維德卻已經徹底明白,張昭和口中,大概沒有一句真話。
常莉沒有獲得想要的支撐,反而像是被一棒子給打醒了。
她震驚,懊悔,慚愧,疼惜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她突然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指責岑崤,岑崤說得對,在黎家最困難的時候,紅娑研究院躲了,高塔小組冷眼旁觀,真正施以援手的是藍樞。
可現在他們卻還希望黎容回到高塔小組,繼承父母的遺志,這實在是和道德綁架沒什麼兩樣。
黎容喉結滾動了一下,他攥住岑崤搭在自己腰上的手,不容置喙的將他的手推開,淡淡道:“高塔小組是我父親的心血,我是一定要回來的,我欠你的,以後會慢慢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