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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溱氣哄哄道:“你又知道了。”
簡復“嘖”了一聲,莫名其妙嘟囔:“你最近脾氣怎麼越來越大呢。”
最後還是聽林溱的,他們趕在店鋪關門之前買下了那幅畫。
簡復懶得自己想,他花錢幫畫裱了個框,就當這禮物是他們一起送的。
黎容用餘光看了一眼林溱,暗自搖頭:“哎,林溱以前可從來沒被老師批評過,自從跟我們混在一起,被點名的次數越來越多了。”
岑崤輕“呵”一聲,不鹹不淡道:“他是你拉進來的,跟我無關。”
黎容上下打量他,忍俊不禁:“你不會……吃林溱的醋吧?”
他難以想象岑崤會有這麼幼稚的心態,不過好像每次他提起林溱,岑崤總會有點反應。
這種情況大概是從林溱給他送那瓶熱牛奶開始。
岑崤嗤笑:“我,吃他的醋?”
黎容用肩膀撞撞岑崤,小聲呢喃:“我不是也對你挺好的嗎,我還特意給你上藥。”
岑崤低頭翻著教材,嶄新的書頁在他指尖嘩啦啦劃過,看得出來他的心思也不在學習上。
岑崤輕飄飄跟了一句:“我沒給你上過?”
黎容將胳膊越過兩人之間的三八線,手扣在岑崤書上,指尖碰了碰岑崤的手背:“我只給你夾了炒河粉,別人可都沒有。”
岑崤眼眸一抬,將書合上,反問:“我給別人餵過煮紅薯?”
無聲的磁場在兩人之間拉鋸,雖然是個幼稚無比的比賽,但似乎輸掉的那個會莫名理虧。
哪怕心智再成熟的人,牽扯到感情這回事,都不得不將智商拉到平均線以下。
早自習鈴聲刺耳的拉響,楊芬芳轉身出了教室,簡覆沒心沒肺的衝到岑崤桌邊:“聊啥呢聊啥呢,加我一個!”
黎容按了按眉心,默默拿過保溫杯,咕嘟咕嘟喝水。
岑崤低下頭,再次把教材翻了起來 。
十七號那天正好週五,黎容心情不錯,不過這跟他的生日無關,而是因為他來上學之前,慧姨告訴他,審稿人已經給了回覆,論文透過,就等排期了。
這幾乎是黎容過審最順利的一篇論文,哪怕他在同齡人之中已經是佼佼者,哪怕他的學術成就甚至超過了很多前輩,他仍然也會被審稿人虐的死去活來。
這也是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父親的學術天賦,僅僅是一份手稿假說,裡面的邏輯,內容,資料分析都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,以至於審稿人給的意見,更多是禮貌的尋求解惑,而不是一貫強硬的質疑。
他父母在他踏入這個領域前就離開了,那些未發表的研究和正在進行的專案也在他們信譽受損後一併封存,黎容接觸這個專業後,也只能看到那些編入教材的,早已有些過時的成果。
他曾經知道父母優秀,招致很多人嫉妒,但這種知道並沒有太多實感,在他心裡,大概就跟崔明洋看不慣他考年級第一一樣。
但現在,他真切明白了,諸如李白守這種人,長久以來體會的是怎樣難望其項背的焦灼。
這種焦灼無法消解,無法治癒,就像一顆毒瘤長在心裡,只會隨著時間流逝變得愈加潰爛。
只要那個人還活著,那麼生活就像一座無休止的煉獄,無時無刻不提醒他,有那樣風光霽月的人存在,骯髒的靈魂註定深埋地底。
黎容在食堂吃了平時吃慣的清湯小菜後,破天荒多買了一個菠蘿油。
他覺得,大腦和口腹需要一同體會甜絲絲快要溢位來的滿足感。
早自習上,趁著楊芬芳不注意,他撕開菠蘿油,慢悠悠的往嘴裡填,直撐的胃開始鼓脹泛酸。
一下課,簡復神神秘秘的朝岑崤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