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置可否。
課代表接過試卷,快速的分發下去,卷子發到岑崤面前,黎容掃了一眼,才發現岑崤只填了選擇題,整張卷子大部分都是空白的。
他莞爾一笑。
這東西可以偷偷留著,以後甩到某人面前嘲笑。
物理老師強調:“這張卷子,都是歷年來的高考精品題合集,我講的時候,不會的趕緊做筆記,我要檢查。”
黎容左手捂著胃,右手攤在桌面上,腦袋枕上去,抬著眼看岑崤:“我睡一會兒,有事叫我。”
岑崤掃了他一眼,用食指抵了一下黎容左臂內側最脆弱的那處面板:“起來,你來改。”
黎容無奈嘆氣:“我是真的難受。”
他這句話半真半假,語氣雖然有點誇大其詞,但身體也的確不夠健康。
他以前被父母養的嬌貴,後來被岑崤養的嬌貴,這胃要折騰半年之久,才磨磨蹭蹭的好受一點。
岑崤笑了。
他的手指往前侵了侵,在黎容溫熱的校服上輕微摩擦了一下,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。
“班長沒看出來,我在欺負同學嗎?”
這句話像是開玩笑,黎容卻隱約瞧見了岑崤日後的影子,好像眼睛裡繞著一團霧,驅不散,穿不透,哪怕是在笑,也看不清他心裡到底想的什麼。
果然偏執狂是從一而終的。
黎容輕挑了下眉,也沒生氣,慢悠悠的坐直起來,手指摸到筆的同時,他瞥向岑崤,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:“欺負也要分人,當心遇到睚眥必報心狠手毒的小人。”
說罷,他手指一動,兩根手指夾著筆,筆尖對準岑崤的心口,晃了晃。
岑崤掐住筆桿,把筆從黎容指間抽了出來,食指在筆尾隨意按動一下,油性筆發出清脆的“咔咔”聲。
“那也是某些小人當心我。”
黎容彎著眼睛,攤開手掌:“不給我筆我怎麼寫?”
岑崤稍微感受了下筆身上的溫度,這才將筆重新還回黎容的掌心,交付的瞬間,手指在柔軟的掌心擦了一下。
黎容癢的快速攥緊了手。
其實高中具體學了什麼,黎容不怎麼記得,又或者說他後來學的太多了,已經懶得區分哪些是高中階段的知識點,哪寫是後來填充的。
不過他好久沒有坐在下面聽別人講課了,大多數時候,都是別人在記他講的東西。
黎容攥著筆,扯過岑崤的卷子。
老師講的知識點對他來說都太過簡單,當然對岑崤也是。
所以岑崤非要讓他改,說是在欺負,其實是在試探,試探他為什麼性情變化,試探家庭鉅變到底對他有多大的影響。
但黎容不在意。
他把每一道題的解題關鍵都簡要的記在了卷子上,不管岑崤是做對還是故意做錯。
岑崤垂眸看著。
黎容的手很秀氣,細長,沒有多餘的肉,攥起來握筆的時候,凸起的骨節微微發白,薄薄的皮肉緊繃著,隨著寫字的動作能看到骨節之間軟肉上的細小紋路。
他手背上還有沒消退的針孔,紅色的小點周圍是泛青的痕跡,大概護士的技術也並不熟練,青的範圍有點大。
其實能看出來,他身體的確不好,根本沒有徹底恢復。
即便如此,卻還能輕而易舉的將成年強壯的崔明洋一招撂倒。
不過黎容揍人的時候氣勢很唬人,但岑崤卻沒放過從他脖頸一路滑落衣領裡的汗珠。
玻璃娃娃一樣,外強中乾。
到中午放學,黎容已經幫岑崤寫滿了一整張卷子。
他的字是被黎清立逼著練出來的,清正秀挺,賞心悅目,相比於同張卷子上岑崤的字,實在優越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