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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容歪過頭看著岑崤,潤了潤喉嚨,斷斷續續道:“跑的時候…哪會想那麼多,哪裡人少往哪裡跑。”
岑崤抓住他攤在草地上的手,捏著他柔軟的掌心把玩:“我讓我媽去打聽韓瀛的事,之前忘了告訴你。”
黎容眨眨眼,兩根指頭揪住岑崤的拇指,岑崤動作太輕,刮的他掌心有點癢:“怎麼說?”
岑崤任他抓著拇指,就不動了,緩緩道:“韓瀛這次回來,確實是因為老人生病了,以前老人還能去國外看孫子,這回肯定是去不了了,韓江對家庭很看重,也很孝順,生怕這是最後一面,這才同意韓瀛回來,這次韓瀛大概會在國內待到老人去世。不過韓瀛其實對一兩年才能見一次的奶奶並沒有太深的感情,他嚷嚷著要回來是因為家裡妻子鬧得煩,他又勾搭上了姜箏,所以藉著看老人的名義再續前緣。”
黎容忍不住嗤道:“這些破事他媽都知道?”
岑崤:“知道,也多虧韓江不願意用公事煩擾家庭,很多情況沒有告訴他夫人,不然我媽也套不出來。他夫人這些年也挺無聊,不用工作,整天在家待著,韓江什麼都不告訴她,她的心思自然都在兒子身上,韓瀛什麼想法她知道的門兒清。”
嫩草尖有點刮脖子,黎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:“那當年的事呢?”
岑崤:“過去這麼多年了,她放鬆了戒備,才願意跟我媽發發牢騷。她倒是沒提當年發生的事,只說她並不願意韓瀛出國,還是想兒子在身邊,是韓江執意要韓瀛出去,韓江也知道韓瀛仗著他的地位在同齡人中作威作福,囂張跋扈,以前韓江工作忙沒空管韓瀛,後來覺得再這麼下去韓瀛就廢了,才送出去鍛鍊。她還抱怨,韓江嫌棄韓瀛沒出息,給韓家丟臉了,生了好大的氣。”
黎容皺了下眉:“韓江居然是這麼想的?”
岑崤:“只是他夫人的說法,但按韓江的秉性,覺得韓瀛丟人是很有可能的,畢竟是在實驗室裡做那種事被人撞見了,要是傳出去,韓江自己也沒法做人了。”
黎容冷笑一聲,又低頭咳嗽了兩下。
一陣風颳過,身上的汗液蒸發,甚至還有點冷。
岑崤趕緊把他的衣服繫好:“都跑到這兒了,午飯乾脆去東門吃吧,好像有家滷肉飯不錯。”
他一用力,將黎容從草地上拉了起來,黎容一站穩就乖乖的扭過身子,等岑崤給他拍背上沾上的草根。
黎容的衣服白,沾上髒東西還是很顯眼的,岑崤替他撣掉掛著的細草根,最後使了點力氣在他挺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:“好了。”
黎容被他拍得輕晃一下,抿著唇忍住笑意,他知道岑崤在報他剛剛用膝蓋蹭他那裡的仇,所以打就打吧,反正穿得厚。
他往後一靠,岑崤自然的攬住他的肩膀,倆人往東門的方向走。
從雜草叢走出去,沿著碎磚小路繞上大路,必然會經過那排荒廢的實驗室。
以前的實驗室並不是樓房,而是一排排的平房,平房窗戶用鐵欄杆圍著,會有白管子從牆上的洞裡伸出來,接到外面一個巨大的白桶裡。
管子的正下方,牆面被腐蝕的呈現一條條鏽痕,白桶周圍也必然造成了汙染,方圓幾米都沒長出雜草來。
實驗室荒廢后,白桶處理了,管子撤走了,只留下牆面上一個結了蜘蛛網的黑洞,還有沾滿灰塵塗黑避光的窗戶。
黎容看著幾十年前的實驗環境,難免唏噓,現在的設施好多了,實驗要求也規範多了,但那些要求也都是前人一遍遍試錯後留下的經驗教訓。
做研究真的不容易,不僅要投入百分百的專注和熱情,還要承擔不可預知的實驗風險和身體傷害。
他知道很多先輩因為長期在試驗環境中,身體被化學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