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低聲罵道,然後一把摟住岑崤,將頭埋在他的脖頸。
泡沫在波紋的推動下起起伏伏,彷彿溫柔的手,安撫緊繃的靈魂。
當天晚上,黎容格外粘人,像只因天冷而蜷縮在熱地毯上的貓,緊緊依偎在岑崤懷裡。
他們理直氣壯的浪費了兩張環球影城的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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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下旬,a市逐漸熱了起來,在網民持續一個月的聲討和催促聲中,紅娑研究院終於宣佈,重啟律因絮。
網上一片歡呼沸騰。
“終於重啟了!那些可憐的孩子有希望了!”
“我一直相信紅娑研究院,不愧是我向往的科學殿堂!”
“律因絮終於可以沉冤昭雪了,我覺得它一定能根治細菌性早衰症!”
“嗚嗚嗚嗚等到這一天了,我圓滿了!”
“我家孩子用甲可亭四年了,這下素禾生物出事,甲可亭的生產線也受影響,很多醫院都沒貨了,要去藥店花更高價買,我其實很同情黎教授顧教授,但是如果沒有替代藥物,我還是得依賴甲可亭,不希望影響到甲可亭的生產。”
“希望律因絮快點,再快點,不然大家真的很難一直抵制甲可亭。”
“重啟很快的,律因絮的資料都被封存了,只要開放,做出來就是一兩個月的事,等二期試驗結束,也就幾個月,到時候緊急上市,今年內,孩子們就可以吃上藥了!”
……
黎容聽說這個結果,也沒太驚訝。
他剝了個酸奶棒,塞進嘴裡嚼著:“我就知道朱焱沒有選擇,這整件事的過錯,都得結束在他的任內才行,他想甩出去,江維德還不願意接呢。”
朱焱貪戀權力,不捨得從紅娑研究院院長的位置上下來,結果他要永遠揹負是非不分,獨善其身的汙點了。
岑崤輕拍他的背:“去吧,我在車裡等你。”
黎容這次沒看紅娑研究院的大屏,他輕車熟路的走上臺階,進入電梯,來到江維德辦公室。
江維德在紅娑研究院開了快一個月的會,終於在一切塵埃落定的後輕鬆下來。
黎容進去的時候,江維德正在擦拭眼鏡,他低著頭,稍微有點雙下巴,手指也不那麼靈敏,差點把眼鏡掉在地上。
等他擦完戴好,再看向黎容,不由得一聲感嘆。
“你來了。”
上次見,黎容還如一隻快要熄滅的殘燭,脆弱蒼白的搖搖欲墜,這次,黎容已經雙眼明亮,精神煥發,臉上都帶著健康的光亮。
年輕人恢復的確實快。
黎容扯唇:“老師上次說,沒人能重啟律因絮。”
江維德頓了一下,緩緩回味道:“所以策劃這整件事的還是你。”
他真的很難去相信,扳倒固若金湯的素禾生物的,是面前這個剛上大學的孩子。
但轉念一想,黎容讓他難以置信的事情,又何止這一件。
他必須承認黎容的天賦異稟。
黎容掃向江維德的桌面,江維德本人不是太有條理的人,桌面上的檔案稍微有點亂。
這點和張昭和就不一樣,張昭和極度規整有條理,就像有強迫症一樣。
黎容眯起眼:“紅娑研究院為什麼拖了這麼長時間?阻力在誰?”
江維德搖搖頭,無奈道:“你也別到處陰謀論,茲事體大,決定起來就是很耗時間的,紅娑研究院部門多,領導多,參與決策的多,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見,大家要達成統一,就要商量,商量過後,還要給調查組報告,等待審批,審批結束後,再由紅娑研究院釋出這條訊息。你放心,現在沒有了輿論的壓力,紅娑一定會派最優秀的研究員接手律因絮,爭取儘快完成你父母的夙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