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全程,他都彷彿如臨大敵,雙眼佈滿血絲,手指不住顫抖,直到確認黎容沒事才慢慢恢復過來。
只是一個急性胃潰瘍罷了,她在醫院見過無數比黎容嚴重的多的患者,但沒有一個家屬像岑崤這樣。
翟寧忍不住多說一句:“他沒什麼事,倒是你,我懷疑你有點ptsd的症狀,你還是去心理科評估一下吧。”
岑崤沉默不語。
翟寧嘆了口氣,也沒再勸什麼,他們遭遇的事恐怕常人一輩子都遇不到,在這樣毫無底線的戕害下,能堅強的活著,撿起反抗的勇氣,已經是不可多得了。
眼下事情緊急,他們都沒有時間療傷。
而且當時黎容結束通話的急,翟寧還沒來得及說,她說的證監會稽核快結束,是真的很快很快了,快到讓人來不及思考對策。
但此刻,她也實在沒法說出口了。
黎容吃了藥,胃裡已經不難受了,只是他身體非常疲憊,而素禾生物帶給他的壓力並未散去。
岑崤就在床邊,一夜未睡,只不過眼底的恐懼已經消失不見,那雙眼睛就像幽深的潭水,望不到底。
他始終緊握著黎容的手,暖著他的手指,然後用最平靜的語氣低喃:“不如就讓鄭竹潘死吧。”
那語氣,就彷彿在討論窗外難得放晴的天氣。
黎容用無名指在岑崤掌心刮搔了一下,有氣無力道:“就像你殺杜溟立那樣?”
岑崤緩緩搖頭:“杜溟立死的太容易了,我有更多更狠的法子用在鄭竹潘身上。”
黎容噘著嘴:“還不夠啊,只是死了還不夠啊。”
岑崤無限縱容他:“是我心急了。”
幸好翟寧安排的急診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,不然無辜的病人聽到他們兩個的對話,嚇也要嚇得痊癒出院了。
黎容吐血的事,除了翟寧誰也沒告訴。
其實他也沒想到,自己的胃如此嬌貴,明明好了很久了,居然還是那麼脆弱。
他和岑崤回到家,睡到下午六點,才算恢復了點精力。
黎容洗了個澡,穿好衣服,又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。
眼睛還是很有神的,只是臉色仍然病態十足,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了,翟寧及時傳遞來了資訊,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做。
岑崤雖然擔心,卻知道,自己不該攔他。
黎容在盡其所能做該做的事,就像他說過的,他沒有一秒鐘停止過戰鬥,他從未屈服於人言可畏。
黎容給江維德打了電話,約好了見面時間。
江維德雖然意外,但仍然答應了。